“谁!竟敢趁夜来偷猪!”
周围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把老林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间,狗叫声、男人女人的议论声,小孩的哭闹声,把整个村子吵得震天响。
“你这个狗杂种,偷东西偷到你老林爷爷家来了,嗯?”老林抓着偷猪贼的头发骂道。
当初他带着独儿子亲自上阵,跟着众人去挖陷阱、搬石头,可没少洒汗水,修圈养猪又耗尽了所有的家底,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些小猪崽过活呢。
老林心里面越想越气,抓起一根木棍往偷猪贼身上一阵乱砍,“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我就不信林!”
众人义愤填膺,拿起火把给老林把人照亮,好方便他动手。
咦,这人不是隔壁杨树村的黄老头吗?
黄老头无儿五女,和老伴两个人过活,平日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可怜人,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种事。
黄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老林求饶,“不要再打我了呀,不要打我了呀,我那老婆子快病死了,就想赶在走之前吃一口肉,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你老婆子要吃肉,那我老林家这一大家子就要饿死吗?你逮着我们一家偷,是个什么狗屁道理。”
“是,是因为你们家没养狗…”黄老头老实心虚地解释道。
老林一听更气了,抄起棍子还要打。
这时候村长赶到劝住了老林,并答应送他两只小奶狗,事情才作罢。开玩笑,桃李村出了人命,他这村长还当不当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了黄老头,先把他捆了,明天再送官。
抓贼事毕,大伙都踩着夜晚的月光,各自回了各家的窝。
苏禾也进了江晏的房间。
一整天的大起大落使她身心俱疲,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下来。
“红玉,我让小竹准备了点热水,你泡个脚再睡吧!”
江晏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是为了给家里捕兔子才摔倒的,自己作为江家一份子,理应当为她做些什么,嗯,一定是这样的。
“听说你今天下午眼疾又犯了?”他没想到苏禾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他的事,心里不禁一热。
“嗯,没疼多久。”
“那就好。”
“泡泡脚吧?”
“不了,刚在娘房间洗漱过。”
苏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从角落搬起几条长板凳,拼了一张简易的床板,在上面甩了一床被单,直接躺了上去。
果然躺平是最舒服的呀!
她困得不行,正要闭眼,突然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
“红玉你睡床上吧,你今天太辛苦了,我在地上铺个席子就成。”
“晏哥哥,你编竹篮才辛苦呢。”真是晦气,做梦怎么会梦到张小凤那个死绿茶,苏禾忍不住模仿她的语气。
“听话。”
“不听,困困——”苏禾呢喃了一声,被子捂住头翻过了身。
江晏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泛起了阵阵麻意,这又是叫自己哥哥,又是撒娇的声音,给他搞了个大红脸。
半晌,察觉到躺着的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自嘲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睡床,那我就在这守着吧,免得你掉下来。”
摸索着给床板上的人加了床被子,然后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睡了。
两人就这样度过了“同房”的第一晚。
次日,苏禾一醒来,就听到家门外吵吵嚷嚷的。
老林婶子声泪俱下地跟江老太倾诉:“大娘啊,昨晚猪崽好歹抢回来了,可今天圈里另外两头却死了,老天爷呀,这可怎么活。”
“是呀,我家的也病倒了一片,大娘,你们家红玉和陈菊不是最擅长母猪的产后护理吗,能不能让她们去给我们家看一下呀。”
“猪生病,你们咋不去找畜医?可别耽搁了”江老太疑惑的问。
她算是看明白了,先前自家大儿媳和孙媳妇教这些人母猪的产后护理,合着这些人把自家人当免费畜医啦?
来求助的妇人们面色一僵,有点尴尬,看到苏禾出来,仿佛看到救世主似的,一窝蜂往她面前冲。
苏禾正想开口拒绝。
可看到这些大娘大婶身上的补丁都打了好几层,个个面黄肌瘦,头发枯乱,苏禾心下不忍,还是决定去帮她们看看。
哪知这一瞧,就埋下了祸患。
她先和大伯娘去了隔壁的老林家。
苏禾一看,这怎么中毒了!再优秀的母猪产后护理方法也救不了呀!
苏禾正摇头准备去找村长,转头就看到老林婶子神色凄苦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禾最受不了这种无助的眼神,不是觉得她可怜,而是觉得这种人愚昧得令人生厌。
他们遇到问题从来不努力想办法解决,只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且轻易把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当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就是桃李村大部分人的现状,这也是他们穷苦了一代又一代的原因之一。
可是,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想起以前老林家之前对江家多有照顾,没办法,苏禾只得硬着头皮上。
于是假装从兜里面掏出一个瓷瓶,其实里面只装了灵泉水,然后和猪食混合在一起,一一给野猪灌了下去。
老林婶子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来搭把手,苏禾心里好歹没那么膈应。
吃了混有灵泉的食物,病猪们马上就变得活蹦乱跳。
老林婶子喜笑颜开,其余妇人看她的目光也蠢蠢欲动,苏禾深知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了解。否则以后村里畜生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找她?
于是,苏禾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这个药是以前我父亲留给我的,一共只有五瓶,刚刚又用了半瓶,你们自己拿去分配一下,掺在猪食里给猪喂下去就行了。”
江老太又站出来补充道“下次猪生病自己赶紧找畜医,我家儿媳妇孙媳妇又不是医生,没得因为省点小钱把大事耽搁了。”
众人的小心思被一语道破,个个拿了“药”灰溜溜的走了。
可是苏禾的“药”再有效,村里还是有小半的猪崽因为救治不及时而死。
全村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肯当是杨树村人干的,昨晚那个黄老头说不定就是他们派来下毒的!”
“就是,上次他们村刘大强还来咱们村捣乱过,就是他们!”
“我看未必,杨树村人要是在水里下毒,怎么我们天天吃也没事,这事,怕是江家干的!”
众人: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