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圆让门口的守卫帮忙通传,不一会出来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景湛瞪大了眼睛,那个男人也看着他,深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手紧紧握紧。
景湛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不确定喊了一声:“舅舅?”
白理声音不咸不淡:“嗯。”
“你长得比我还大了,以前你这么小一点,突然长的比我高大,我还蛮不习惯的。”景湛小声比画说,眼神还时不时看时小圆的反应。
时小圆退后两步,眼睛瞪大,佯装不知道他们居然认识的样子。
景湛懊恼闭了闭眼,“都怪你,害我差点在小圆面前露馅,我告诉你啊,一会我就说我以前是你的伴读,知道了吗?”
白理深不可测的垂眸看着他,簌簌的睫毛泛着寒光:“你看上她了?”
景湛理所当然“昂”了一声。
白理眯着眸子看了几步远的时小圆,淡淡道:“晚了。”
景湛危机感起来了,甚至比看到张晨的时候强烈:“我先看上的,你不许打她主意。”
他咬牙切齿道。
说完他走回时小圆旁边:“碰着熟人了,我以前和他一起读过几年书,在这遇上真是巧了。”
时小圆看破不说破,“可不就是巧,白大人饭点到了,一起吃个饭吧,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白理无视景湛的挤眉弄眼,“正好,张晨也在我这,干脆一起?”
时小圆高兴道:“那再好不过了。”
包间里的气氛很奇怪,时小圆一个人在把话题往生意上领,张晨这个对钱狂热的男人无精打采地只顾着吃,头很少抬起来,见时小圆尴尬才答上一两句。
时小圆终于品出了点不对劲了,景湛和白理的火药味恐怕方圆十里都能闻到,时小圆默默地吃了起来。
看来这趟注定只能是来玩的。
张晨把时小圆拉出包间,低声道:“他是皇子!”
时小圆故作惊讶:“什么?真的?”
“那还有假!离他远点,小心引火烧身!”
“哦。”
张晨揉他脑袋,“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一点反应也没有。”
“十一皇子殿下,皇后的独子,听说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北方的,如果让京城那些人知道他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张晨一边探头往包间里看他俩打起来了没有,一边和时小圆交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瞧他对你有意思,小圆,我也喜欢你,但接下来我劝你的话完全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的。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时小圆面无表情打断他:“嘘,小点声,不用你说我也懂。”
皇后只有这样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争,对景湛老婆的挑选更是不会马虎,如果让皇后知道景湛对自己的心思,不用考虑景湛是否坚定的喜欢时小圆,皇后都不会留着她。
时小圆打了个哆嗦。
张晨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时小圆现在只盼着景湛能赶紧离开,别让任何人发现。
景湛对上白理的眼睛:“我会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青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圆,不许欺负她不许打她的主意,等我凯旋回京,我会请求父皇把你调回京城。”
白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送她回来。”
“我怕她出事。”景湛笑了一下,“她以后一定会是我的新娘。”
白理眉头皱紧:“湛儿,值得吗?”
“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景湛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我一直奉行着。”
白理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这一次你得不到的,信我!”
“她要是看不上我自然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舅舅你就别和我抢了,我保证日后给你找一位更好的。”景湛眼神哀求道。
白理闭上眼睛,复又挣开,深沉:“你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你身上还带着奶味呢!自己尚且要人护住,你怎么能保护得了别人?”
景湛不解地反驳:“我十六了早过喝奶的年纪,再说我一路都是靠自己,谁护着我了。”
他越看白理就觉得越不对劲,这个舅舅从小和他一起读书,前两年因为白理的父亲帮皇后办了件不雅的事被皇帝发现,皇帝把他们降职贬黜到青城。
这个隔了不知多少旁支的舅舅变得愈发成熟,让景湛陌生。
白理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罢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一会我让人护送你回浔阳城。”
景湛瞪大眼睛,伸过去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我不走,我和小圆约好了要一起玩两天再回去的。”
以后都见不到了呢,他才舍不得。
白理眼神一凛“由不得你!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吗?这件事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你前脚离开浔阳城后脚就有人报信,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知道吗,皇后知道了她会保你,别人呢,太子会吗,梁王会吗?”
景湛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我,我明明做得万无一失,我……”
白理:“所以我说你还带着奶味,你欺负不了谁,如果不是我写信告诉皇后你是看到我的玉佩,睹物思人,所以才想着秘密来青城看我,你觉得时小圆还有命吗?”
景湛这下终于害怕了:“舅舅,你救救她,你帮我保护好她,我可以走,我现在就可以走。”
白理看着他慌张的样子,眉宇间一个川字。
景湛出来的时候眼眶有点红,时小圆走上去:“他欺负你了?”
景湛抿唇,声音哑然:“小圆,我,我可能不能陪你玩了。”
时小圆努力控制自己不开心地笑起来,嘴角有些抽搐:“为什么?”
她隐忍的样子落在景湛眼里,以为是她失落舍不得自己,景湛心里更难受了:“我一定会早点回来,以后再带你去玩好不好,我这次可能很久回不来,你一点要等我,如果白理他不好好帮你的话,我以后回来替你出气,你别哭呀,哭得我也想哭……”
喜极而泣的时小圆:“咱都不哭,路费太贵你回去之后记得别给我写信。”
景湛沉浸在悲伤里没听见,而时小圆那声音很小。
一旁的张晨却听见了,噗呲笑了。
白理出来看见景湛哭了,心微微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