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魁五凶巴巴道。
时元宝有点发怵,他拉了拉时小圆的衣袖,时小圆从腰间掏出玉佩:“青城城守之子白理告诉我有困难可以来找十一皇子殿下。”
魁五接过翻面看,白理是皇后母族的旁支,以前在宫里住过几年,和景湛关系还算好的,魁五疑虑地看向时小圆。
问道:“殿下现下不在,你报上姓名,待殿下回来我自会禀告。”
时小圆犯难了,“那他何时回来,我是真有要紧事求他,我在这里等他也可以的。”
魁五说:“殿下今日都很晚回来,有时候还夜不归宿,你别等了。”
夜不归宿?这皇子难不成还是眠花宿柳那一类的?
时小圆脑袋疼,他要是不回来,那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办完,皇子可是他最有用的筹码了,如果没有,不知道需要周旋多久才能上岸回家呢?
自家老娘在他们走的时候已经七窍生烟了,这要是三个月都回不去指不定家里出什么大事呢。
还有那个烧烤摊,也不知道经营得如何了,留下的调味料够不够用,有没有被别家的欺负。
时小圆向张晨借了几百两银子,超出预定时间还回不去,以后就长久卖身给张晨家的酒楼了。
“你叫什么名字?”魁五不耐烦道。
“时小圆。”她小声说。
再小声,可落入魁五的耳朵里如同惊雷,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哦,是你啊,里边请里边请。”他伸手引路。
时小圆眨巴一下眼睛,对他的转变有些接不住:“怎么?”
魁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您在里边等,我这就给你去把殿下找回来。”
时小圆和时元宝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虑。
宅子算不得多好,入秋了天气凉冷,地上堆满金澄澄的落叶,没人打扫。
时小圆来到待客的堂屋,时元宝伸手往椅子上一抹,一层厚重的灰尘覆盖在手掌上,时小圆看见了。
时元宝耸了耸肩表示恶寒。
魁五绕到后院吹了一声哨子,一个黑衣人落下:“有何吩咐。”
“殿下在哪里?”
“应该还在潮楼吃饭。”
魁五说:“你去告诉殿下时小姐来了,说是有事求他帮忙,现在正在厅上等着呢。”
不多时景湛从墙边翻进来,魁五立即迎上去:“殿下,你怎么才回来啊,人家都等了好久了,边上那小子一直游说姑娘离开呢。”
景湛伸着脖子往那处看:“她拿了白理的玉佩求上门的?”
魁五点点头,景湛思忖片刻道,“你去把我的面具拿来。”
然后他想到时小圆是知道他今天的装扮的,于是他又说:“罢了,我自去。”
顺便换衣服。
时元宝一直坐立不安,时小圆道:“你别动来动去地晃悠,搅得我心烦。”
时元宝声急道“那皇子可能不是什么善茬,他连自家院子都打理不好,也见不得一点定会帮我们。”
时小圆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编排皇子可是一项重罪,时元宝悻悻闭上嘴。
景湛带了一个全脸面具,行头换成了紫色外袍,他恰好听到了时元宝这声怨怼。
嘴角抽搐,踏步进去。
时小圆见这皇子还带个面具,搞得神神秘秘的一时也看不出来这皇子面相好不好相处。
她微微欠身:“见过殿下,民女在浔阳城诸事不顺,斗胆前来请求殿下帮忙。”
时元宝已经跪在地上了,他拉着时小圆跪下,时小圆膝盖一痛,表情都扭曲了,狠狠地瞪他:“你干什么。”
时元宝小声道:“他是皇子,要下跪的啊。”
时小圆委屈极了,爹娘她都没跪呢,让他跪一个外人,偏偏她有求于人还不能任性的站起来。
景湛见她摔了半伸出去的手微顿,然后收回到身后,压低声音:“起来吧,这里不比京城,无需多礼。”
魁五偷偷瞥了一眼殿下,什么都没说。
时小圆听着殿下的声音略微皱眉,她狐疑地盯着景湛那双眼睛看,看的久了,景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要是别人这么露骨看他,景湛已经回瞪回去,给那人一个教训,但这人是时小圆,是他情窦初开求而不得的时小圆啊。
真怕被她看出什么。
一旁的魁五灵敏觉察主子的窘迫,当即怒目圆瞪,吼道:“你往哪里看呢,乡野村姑不懂规矩,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景湛当时夜黑风高,全身上下黑布包裹时小圆都能嗅出他的味来,何况如今是青天白日。
时小圆心中震惊,面上不动声色:“是民女无礼,冒犯到殿下了。”
“无妨。”景湛狠狠剜了一眼魁五,然后他就这么走到上座去。
坐,坐下了……
时小圆和时元宝:“……”椅子是脏的。
时小圆把事情和他说了,越听下去,景湛越是胆战心惊,时小圆的话模棱两可,就好像是认为他都懂,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不是吧,难道被认出来了,景湛如坐针毡:“白理是我兄弟,批文的事情我可以着手,但做担保的事我做不来。”
他是一个皇子,身边还有皇后的眼线,而时小圆玩得太大,弄不好让皇后知道,景湛根基不稳,暂时斗不过她。
不敢拿时小圆的生命来开玩笑。
看着时小圆拉长的脸,景湛心一软:“但是我可以帮你找人担保。”
时小圆脸色这才好点,景湛要找的人就是城守的父亲,卖茶老头。
那老头不知道景湛的真实身份,刚才同景湛从茶艺聊到家国大事,对景湛有几分欣赏。
时小圆:“那就拜托殿下了,冒昧问一句殿下,何时能办妥,我也好着手安排其他事情。”
这语气感觉她下一秒会说告辞,景湛说:“怕是有点难度。”
时小圆轻飘飘的视线又落在他面具上,那是一只银色全脸的面具,眼睛周围会暴露一小片皮肤,时小圆感觉他皱眉了。
时元宝全程听着他们讲话,插都插不进去。
说实话他也不敢和皇子讲话,越看自己的妹妹越喜欢。
听到有难度,时小圆心急,坐下又和景湛聊了大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