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风尘仆仆地赶了一路快要到普陀寺的时候,却突然得知了瑄泽回归囚仙山,重新掌握了王权,打算对岚奉和虎王下手,只不过对岚奉下的是追杀令,对虎王下的是追踪令。
叶妤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求情的缘故,还是因为虎王这些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归小萝卜头应该不会再落到原著中那样悲惨的下场了。
“叶妤,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忘了些什么。”君翊有些犹豫,还带这些不太确定。
叶妤则是疑惑,这些日子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总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恍惚之间妖族的过往从她脑海中闪现,她忍不住的惊呼出声“青牛妖的儿子,我们两个承诺过他,要帮他救出儿子的。”
君翊面如死灰“我们先是被妖皇重伤给夺去了注意力,后来又一心想躲避妖族,所以我们俩把这事给彻底忘了,怎么办?”
叶妤咽了口口水“为人者自然应该言而有信,我们回去吧。”
君翊也只能点头,还带着些宽慰“起码现在是妖皇掌权,你手里面还有他的令牌,找起青牛妖的儿子,应该会简单很多吧。”
临走之前,她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处的普罗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又看了一眼自己空间戒指里的看起来懵懂无知的小水鬼,迈上了沉重的步伐。
叶妤半刻也不敢停留,等到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达囚仙山的时候,却看到了山门前被悬挂着的黑袍男子,他眉宇之间尽是风流,可是若是仔细看,却会发现他眼底饱含阴鸷。
哪怕被悬挂着,他也努力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这也是叶妤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那位岚奉,看起来流连风月,实则暗藏野心的三殿下。
叶妤刚一掏出令牌,不仅吸引了周围护卫的注意力,就连岚奉也看了过来。
他对待女子一向柔和,可是却在此时忍不住嘲讽开口“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妖皇殿下,如今也有了例外之人,却如何也没让我想到居然是这般不入流的女子。”
叶妤眉心挑了挑,压制住了一头的黑线,抬起眼来看着面前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岚奉“你现在一味逞口舌之快也于事无补,如果我是你的话,安分守己才是保命之道。”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如此天真,居然觉得那个孽种会留我一命,哈哈哈哈哈。”
叶妤只觉得那两个字十分刺耳,手中的一枚银针飞出,直直地钉入了他的右手骨“你说话放客气一点,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多给你添几个窟窿。”
“哈哈哈哈哈,你的手段就只有这点?”岚奉眼底尽是疯狂“你可太小瞧了他,不只是我参与这场叛乱的任何一个人,那个孽种都不会放过,哈哈哈哈哈哈。”
叶妤不想再跟疯子讲话,带着君翊直接进了囚仙山。
推开囚仙山大殿门的一刻,叶妤也没想到会这样精彩。
众人也没想到有人敢在此刻推门进来,顿时将眼睛移了过去,便看到了一身青衣的叶妤和她身侧的君翊。
叶妤则是垂下眼,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渊安渊破以及其他人,顿时明白了如今怕是在审判他们,只觉得实在不巧。
瑄泽却神色如常“你来了。”
叶妤点了点头,走到他身侧,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已的渊破,也不只是在折剑宗搞的,还是被瑄泽搞的,他如今的修为甚至比不过姜止戈,何其嘲讽又可笑,如今他们两个仿佛反了过来一样。
渊破原本并未看清时一脸紧张,他怕心爱之人为了他又孤身一人闯进囚仙山,等到看到叶妤之时,目光里尽是仇恨“你为何会在此。”
叶妤却忽略了他,对着瑄泽开口“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瑄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岐山的一只小青牛,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被岚奉派人抓走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我曾答应过他父亲要将他救出来,活要见妖,死要见尸。”叶妤干脆一股脑说了出来。
“好。”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
叶妤率先开口“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
叶妤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碍事“那你要不然先处理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妤,你的灵脉是如何失去的?”瑄泽却突然开口。
叶妤也没想到瑄泽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渊破他冤枉我与妖族勾结。”
瑄泽看着跪着的渊破,似是处理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情“那我将他的命交给你如何?”
几乎没有犹豫,叶妤摇了摇头“不好。”
“为什么。”
叶妤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撒谎,坦白道“我没你狠,如果他落到我手上,肯定没有落到你手上惨,他几次三番试图取我性命,我也并非良善之人。”
瑄泽笑了“那我也挖了他的妖丹可好?”
叶妤摇了摇头“不够。”
渊破呸了一声“瑄泽,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别拿这一个赝品在这里羞辱于我,只会让我觉得你不算个男人。”
“赝品?”瑄泽皱眉“叶妤便是叶妤,何来赝品一说。”
“若非是她容貌长得有几分像歆然,如今她只不过是个摇尾乞怜的乞儿,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侧。”渊破嗤笑。
瑄泽却极为认真“她如今之所以能站在我身侧,是因为她是叶妤,而非因为你口中的几分相似。”
渊破还想再度开口,却被渊安打断“陛下,此次皆因我一人之过,我救弟心切,这才背叛了您,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幼弟。”
“哥,你求他有什么用,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他不可能会放过我的,你为他做牛做马,这些年他还不是对你要杀就杀,要打就打。”渊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懵了,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着面前的兄长“哥。”
“闭嘴。”渊安实在是有些累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次护不住弟弟了,可是他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瑄泽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渊安,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也曾发誓誓死效命于我,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们二人呢?”
渊安垂下了头“属下愿入炼狱。”
炼狱是妖界最恐怖的地界,专门用来处置罪大恶极的妖族,进去之后便只能苦苦求生,可是哪怕活着也只能承受无穷尽的痛苦,最重要的是他压制妖族的妖力,在里面只能处于凡人一般的境地。
“虽然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那你们二人便入炼狱吧。”瑄泽宣判了他们二人的下场,下意识地就忽略了渊破无休止的谩骂。
叶妤看着被拖下去的一地血迹,硬着头皮说了句多谢。
“我并非是因为你才处置于他,而是他本就犯了大错,顺手为之,不必言谢。”瑄泽看着面前之人,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是压制着体内叫嚣的执念。
“如果是真的要言谢的话,也该是我谢谢你,若非是你,我如今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瑄泽看着她手里捏着的令牌“你对我有恩,这令牌你拿着可以随时出入囚仙山,在妖族境内畅通无阻。”
叶妤却想到了虎王“那虎王呢。”
瑄泽一时走了神,抬起眼来时,眼里带了一丝迷茫“嗯?”
叶妤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有些想笑,却不太敢“那你要如何处置虎王。”
瑄泽却不解“你不是让我放他一条性命吗?”
叶妤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这么好使。
瑄泽很是认真“你救了我,知恩图报是应该的。”
叶妤总觉得现在的他很奇怪,心里的疑问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你还记得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吗?”
出乎意料的是,瑄泽点了点头“记得。”
记得,他居然记得,可是若是他记得话,为何又会在苏醒之后对她那般冷淡,叶妤不解“贺泽,他。”
“贺泽已经死了。”瑄泽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叶妤看着他的脸许久,这才嗯了一声“死亡,或许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解脱。”
瑄泽沉默了。
叶妤却反手将小水鬼掏了出来“你可能为他超度?”
瑄泽神色古怪“我又不是佛修,如何能为他超度。”
叶妤有些失落“这样啊。”
瑄泽不懂“你到底是从哪搞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这种水鬼,你直接一剑击溃不就得了吗?”
叶妤却翻了个白眼“你没看到吗?他只是个刚刚成型的婴孩,若非是因为天大的冤屈,被溺毙在水里,如何会形成水鬼,若是我真的一剑击溃了他,与害死他之人有何区别。”
“叶妤。”瑄泽突然叫她“有时候思虑过多并非一件好事,你心思细腻敏感,总喜欢以己度人,可是不管是修仙界还是妖界,都残酷无比,你这般,迟早要吃大亏的。”
叶妤摊了摊手,很是不在乎“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瑄泽的效率很快,小青牛的尸骨出现在叶妤眼前,虽然已经有了预料,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岚奉为人心狠手辣,其他的要素在他眼里也只不过就是补品罢了,哪里会给他们活路,他的地下室早已白骨累累,这只小青牛死了早有数月之久了。”新上任的妳梓很是有经验,她现在已经彻底替代了渊安的位置,成为了瑄泽的左膀右臂。
叶妤顿时一阵恶寒,但是强忍着“麻烦你安排人将他送回家,好好安葬。”
看着妳梓离开,叶妤垂下了眸子“君翊,我们也该离开了。”
君翊则是目光复杂“叶妤,你还要去普罗寺吗,还是去看看孟祥启。”
君翊总是能猜出她在想什么,她现在的确是放心不下小萝卜头,可是危机已经解除,如果不出意外,虎王虽然会吃些苦头,但是却依旧能护住小萝卜头。
“你真的放心得下吗?”君翊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叶妤只能认输“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二人离着虎族还有一刻钟路程的时候,却突然被人袭击了。
然而那人却没有做些什么,只是丢给了她一个包裹,叶妤有些不解,手里的包裹湿漉漉的,还挺沉。
叶妤干脆打开了包裹,差点被吓得将包裹丢出去,里面的不是别的,正是虎王的头颅。
君翊反应很快,立刻将那个包裹打掉,打算带着叶妤离开。
就在此时,孟祥叡带着一群虎族将二人包围,看着滚落在地上的父亲头颅,他顿时跪在地上,眼里浸满了泪水“父亲。”
然后转过头,用极其仇恨的眼神盯着二人“你们竟敢杀害我的父亲,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着就不管不顾地攻击了过来。
叶妤心乱如麻,差点被他得手,幸亏君翊一直护着她。
“叶妤,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你我这是被人陷害了,需要速速离开此处,否则等他们聚过来,我们两个就真的走不掉了。”
这些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夜妤耳边乍响,她顿时收回了心神,全心致志地对付孟祥叡,原本他就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又怎么可能会是呢。
看着倒在地上的孟祥叡,叶妤直截了当“你父亲并非我所杀,而是有人栽赃于我。”
然而他却一点都不信,拼命地再次攻来。
叶妤干脆拉着君翊逃跑,反正如今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何必浪费口水。
等到逃了许久之后,两个人才坐在地上,四目相对,皆是苦笑。
“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君翊不动声色。
叶妤心里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说出来,因为实在是有些恐怖。
君翊却没有顾及“妖皇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不可能再派人对虎王下杀手,而如今虎族真正想要虎王命的,那就只有一个,孟祥叡,只要虎王在一日,就不可能将位置传给他,而且虎族更是会被无穷无尽的打压,只有虎王死了,才能彻底扭转这一切。”
“可是,那是他的父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