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自顾举起酒杯，连碰杯的意思都没有，一口闷掉。
然后拎起茶壶替即墨凛倒上，“我干了，你随意。”
还算知道轻重，即墨凛的脸色稍微好了点，轻轻抿了一口茶，趁机道：“吃饭吧！”
他忍受季然的照顾已久，胃里的馋虫早按耐不住。
他真怕季然又讲些什么废话耽误他吃饭。
“好！”
意外的是，季然竟然一口答应，不再‘作妖’。
即墨凛总觉得她憋着什么大招，一边吃饭一点提防着她。
结果直到吃完饭，季然除了给几个孩子夹菜，也没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即墨凛很不得劲。
“我明日卯时过来用饭。”
季然：你特么一顿断头饭要分两次吃？
她这个好人，就耽误在太好说话。
但凡她有点骨气，不被他的钞能力所折服，也不必受这种日日夜夜都要为他做饭的苦。
即墨凛等了半天没见她答应，又重复了一次。
“好！”
看在是最后一次的份上，季然咬牙答应。
她如此上道，即墨凛很满意，低头喝茶。
这时灵犀捧着一个锦盒子过来。
她把盒子放在即墨凛手上，“父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灵犀笑眼弯弯，笑得天真烂漫，与当初那个见人就躲，话都不敢说的小女孩形成鲜明对比。
还是季然会养娃，刚才季然给他造成的不愉快，一下子又烟消云散。
“好！”
即墨凛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想看看小棉袄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一阵特殊的臭味扑鼻而来，他差点没把刚才吃的饭给吐出来。
盒子一经打开，灵犀已站在三米开外。
看来她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臭的，即墨凛的脸垮下来，虽然生气，但对上灵犀说出来的语气始终还是软的，“灵犀，你送的什么玩意儿？”
“荷包。”灵犀如实回答。
即墨凛合上盖子，捂着鼻子，扭过头去，“别人送的荷包是香的，你送的怎么这么这般臭？”
“因为父王喜欢臭的。”灵犀如何回答。
即墨凛：“……”
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臭的？
“你喜欢吃的菜都是臭的，女儿想着，物件什么的你也一定喜欢臭的。”
灵犀这么一解释，即墨凛差点背过气去，喜欢臭的还可以这么理解吗？
对上灵犀无辜的双眸，他忍着余臭问：“这是谁教你的。”
“姐姐啊！”
正在收碗的季然忽然觉得脊背一凉，回头一看即墨凛正阴鸷地看着她。
她觉得莫名其妙，狠狠瞪回去后转过身来接着收碗。
即墨凛：？？？？？？
他在这女人面前，竟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她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般继续收碗。
假以时日，岂不是要被她拿捏。
这念头一起，即墨凛被吓一跳，他又不跟她过日子，谈什么拿捏？
他慌乱地把目光从季然身上收回来，正好对上灵犀略带失望的小眼神。
“父王，你不喜欢吗？”
灵犀的声音带了些疑惑。
“喜欢！”他心不由衷地回答。
那句不喜欢被他硬生生地憋在喉间。
“太好了！”灵犀的眼睛立马弯成一道月牙。
她指着即墨凛手中的锦盒，“父王你快打开看看，里面的小东西还是活的呢！”
活的臭物？
即墨凛实在不想知道那是啥。
他把盒子扔给一旁的周冬阳，“打开。”
盒子一入手，特殊的臭味直击天灵盖，周冬阳快速把盒子塞回即墨凛手里，“王爷，这是公主送你的，卑职不配碰它。”
即墨凛：“……”
这个狗奴才，这点臭都忍不得，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父王，你不是说喜欢吗？”灵犀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喜欢~”
即墨凛硬着头皮打开盒子，那特殊的臭气变得更浓郁了些。
他想捂住口鼻，却发现自己的手已被臭气熏臭。
即墨凛：“……”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种有层次感的臭东西，成功勾起他的好奇心。
深吸一口气，他屏住呼吸，快速打开盒子里的荷包，里面竟是一只长触角的六脚昆虫。
臭气竟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
他觉得不可思议。
“父王这是臭屁虫，是不是有意思得很。”
“有意思。”他关上盒子，“父王很喜欢。”
“姐姐果然没骗我。”
即墨凛：“……”
傻闺女，她可把你坑瘸了！
正准备和灵犀好好讲讲，季然说的不是每句话都能听。
灵犀已再次开口：“姐姐说父王要出征，我送东西给父王父王肯定会开心。”
“这东西不是季然给你的？”即墨凛问道。
灵犀摇头，“姐姐只是告诉我，父王的喜好。”
即墨凛这才意识到，刚才错怪季然，幸好没冲过去跟她理论，只是远远地瞥了她一眼，不然依这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明天的早餐准得泡汤。
“很好！父王很快就会回来，在这府上，你要多听季然的话。”
“好！”灵犀乖巧地点头。
“父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先回了。”
“好！”
看着如此乖巧的灵犀，即墨凛正想摸摸她的头，却被灵犀躲开。
他这才想起，他的手还臭着，只能作罢。
翻身回院子后，他忍着臭把盒子里的荷包取出，换了一只新的进去，还在外头撒了一把香粉，把臭味给暂时掩盖住。
周冬阳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正准备问问王爷这是在干啥，盒子已经落在他手里。
想起那直击天灵盖的奇臭，他本能地拒绝，“王爷，您把芯子换掉，属下也不配拥有它啊！”
即墨凛冷哼：“知道就好！”
周冬阳无端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王爷还是顾着他的狗命。
这口气刚缓了一半，他就听到四个字，“送进宫去。”
王爷这不是要留他狗命，是要灭他九族，这玩意儿要送进宫去，他们周家就得灭族。
他扑通一声跪下，“王爷这不合适吧！”
即墨凛沉下脸，“孙女孝敬他的，有什么不合适？”
一句话说得周冬阳无言以对，即墨凛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看得他心发慌。
“属下这就去。”
他捧着盒子入宫交差。
周家的爷爷啊！祖宗们啊！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平安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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