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顶着社员们打量又指责的目光一路被民兵送回了家。
姜青荣听到消息赶回来,就看到她坐在炕边上,两只眼睛哭得都要肿起来了。
要是往常他早就心疼的询问她怎么了,然后柔声安慰她。
可今天的姜青荣却沉着脸,十分不虞的质问道:“不是和你说过不许再去牛棚那边吗?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在两人结婚前,姜青荣就看到过孟冉往牛棚那边跑,当时她慌乱的解释走错了路,他便也信了。
哪料两人结婚后,又被他发现了两次。
姜青荣不想惹麻烦,就和孟冉说那些人都是落后分子,和他们走得太近容易受牵连。
孟冉当时答应的好好的,之后的时间里姜青荣果然没再发现她会去,还很欣慰媳妇听自己的话。
却没想到她阳奉阴违,背地里瞒着他还在做这种事。
孟冉心中一沉,她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会这样对待她。
她明明是为了做好事,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
“青荣哥,你听我解释,我……”孟冉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青荣打断了。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去接触那些下放人员?解释你为什么要给生产队惹麻烦?”姜青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孟冉愣住了,她没想到丈夫会这么说。她以为姜青荣会理解她的善良和同情心,会站在她这一边。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帮助他们而已,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孟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姜青荣冷笑一声:“帮助他们?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改变什么?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万一被有心人发现,我们全家都得跟着你遭殃!”
孟冉被丈夫的话刺痛了,她没想到姜青荣会这么不理解她。
她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为什么连丈夫都不支持她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做好事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孟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姜青荣看着孟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有些过分,但他也是真的担心孟冉的行为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孟冉,你有时候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的好心会被人感激吗?不,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会利用你的善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姜青荣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孟冉听了丈夫的话,心中一阵失落。
她知道自己可能确实有些天真,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信念和善良。
“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我,但我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帮助别人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不想因为害怕麻烦而放弃。”孟冉的语气坚定。
姜青荣看着孟冉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你要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不要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麻烦。”
姜家其他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姜老头为人最是谨慎,对孟冉这个行为十分不赞同。
只是姜青荣主动帮她开脱,并且保证以后会看着她不叫她胡闹,姜老头这才没再说什么。
姚贝贝冷眼旁观着,并不认为以孟冉的性格会因此而改变。
但那都与她无关,只要孟冉不牵连到她和她家人身上,姚贝贝也不会多管闲事。
之后的日子里,姜青荣一直看着孟冉,就怕她头脑一热再做出什么错事。
刚开始孟冉还能忍受,时间长了,她就觉得这样整日被人盯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更是不满让她如此不安的人会是自己的丈夫,她心里委屈极了。
孟冉下乡插队才几个月,上工也不积极,和队里的社员们都还不是很熟悉。
但在知青院里还是有两个朋友的,心里不舒服,她就去找一同来下乡知青诉苦。
两个好朋友安慰了她一番,孟冉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其中叫李萍的知青还替她打抱不平。
“要我说这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真不明白大队长怎么就吃饱了撑的非要闹的人尽皆知。”
孟冉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其实我每次过去牛棚那边都很小心,就怕被别人抓到把柄借题发挥,也不知道被谁看见了,去大队长那里告发我。”
几个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一致把目标集中到了姚贝贝身上。
“你们说,会不会是她?”李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两人。
孟冉皱了皱眉,回想起这些日子姚贝贝的行为,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我不太确定,但是……”孟冉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自从我大伯哥回来以后,她好像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有些……有些偏激,家里被她搞的一团糟不说,还三番两次为难我,就连我的工作都……”
另一个知青张晓梅心疼的拍拍她的手。
“肯定是她没跑了,之前她不是还把你喜欢的珠子抢走了,要我说她还是嫉妒你能嫁给姜青荣,故意找你麻烦。”
孟冉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她想起那天姚贝贝抢走灵珠时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堵得慌。
但她还是维持着柔和的表情,故作无奈的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是妯娌,今后还要在一个房檐下生活,就算真的是她举报我,我相信她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完孟冉又叹了口气,“况且她是大仓库保管员,每天都能赚十个工分,腰杆也挺得直。不像咱们每天累死累活最多赚六七个工分,换的口粮勉强不至于饿死。她本来就比咱们强很多,又有什么可嫉妒的。”
她这话好似在为姚贝贝开脱,客厅在另外两个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几人都来自城里,基本都是职工子弟,面对这些土里刨食的农民,打从心底就有一种优越感。
如今却被一个土老帽给比下去,心里怎么可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