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到最后竟然有些坐不住，在院子里踱步。
而过了两柱香那个李开的手下才折返回来，只是这次回来，身后跟了几个人，那些人手上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
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这个妇人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小腹的位置已经被鲜血染红。
聂平挑了挑眉心下有了一个想法，当即就开口。
“大人找一个刚流产的妇人给我们，这道题未免太简单了，不如还是出的稍微难一些，也能防止有人在里面偷奸耍滑。”
他的话意有所指，县令听到他的话后看了他一眼，最后不再言语。
而等那被子被揭开之后，聂云感觉自己的脸上被打了狠狠一记耳光。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血根本就不是因为妇人流产而染在被子上的，是因为妇人的身下一直在流血。
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经过了好几次确认，他往后倒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大人，这女子一看就是不干净，你把这种女子拿来给在下当尸体，未免有些太瞧不起在下了，还是说，大人是在羞辱在下？”
一番话直接让躺在担架上的人开始挣扎起来。
“不！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大人请大人为我做主，我在家一直是勤勤恳恳侍奉公婆，侍奉丈夫，照顾孩子，怎么可能不干净？”
妇人说着说着，眼角就不停滑落泪水，可见刚刚的话对她的打击有多么大。
聂平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反而还满脸厌恶的离妇人越来越远，似乎怕她身上的脏东西传染到自己身上。
“你别以为装的无辜就真的没事了，大人一向清正廉明肯定看得出你的手段，你不过是想通过装无辜来掩盖自己所做的一切，你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还不如那烟雨楼里的女子。”
烟雨楼是有名的青楼，秦沁莫名其妙被人拿来跟青楼里的女人比，一瞬间有些控制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县令其实也在等他们给出结论，如今看到病人在担架上昏了过去，多少都有些生气。
“够了！一上来你就说人家是刚入了胎的孕妇，现在你说人家不干净，你可知道，就凭你刚刚那些话，足以让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子在外被人诟病。”
他的语气严肃，虽然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但是他也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眼前生乱子。
聂平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话里还是在透露着秦沁有问题。
“大人也莫要生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谁想到他就坚持不了，再说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们这些做大夫的肯定一眼就瞧得出来，要不是因为这个女子跟别人不清不楚到了极致，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他越说越离谱，县令已经懒得理他了。
“姜小姐，你觉得这妇人跟聂大夫所说的情况是一致的吗？”
他目光紧盯着姜云姝，就是想从她脸上瞧出个纠结。
姜云姝认真的蹲在秦沁的身边把脉，一点都不嫌弃。
此刻被他发问，认真的说着自己的结论。
“她并非是因为跟别人不清不楚才会如此，而是因为情绪不好，所以导致身体内激素混乱，只要让激素归于正常，就不会再这样。”
虽然在场的众人都听不懂激素是什么意思，但聂平开口就反驳。
“你那话就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媳妇儿，肯定是在背后跟别人搞破鞋，才会把自己搞到如今这种地步。”
话落，刚刚醒过来的人哭着跟大家解释。
“我从来都没有跟师傅搞破鞋，我一直在家专心伺候丈夫，你这个大夫好生无礼，难道大人就放任他们这么污蔑我的清白吗？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大人还不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耐人寻味，县令接收到大家的目光，轻咳一声，急忙为自己解释。
“这位是前不久才被带来府衙的，她的丈夫和儿子说她在外面跟别人搞破鞋，所以把自己搞成了如今这副样子。我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治好，所以就想借着今日这个机会，看二位有没有办法。”
聂平听完他的话，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助力，信誓旦旦的开口。
“看见没有？连她自己的儿子跟丈夫都这么说，那她肯定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过是一个外人，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秦沁像是听到了什么伤心事，泪流满面，这次一句话都没再说，似乎是早就已经被伤到了极致。
姜云姝耐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开导她。
“世间男子无数，有好有坏，或许你遇到了坏人，但是也不要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的身子我可以给你调理好，但是你一定要多为自己着想，不可再像之前那么糊涂。”
她的话就像暖冬的一束温暖的阳光，就这样突兀的照在自己的心上，给自己心中带来一丝慰藉。
“这位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身体真的还能如同之前那般？”
“当然，不过就算我把你治好了，更多还要靠你自己多想开一些，有些畜生就别那么在乎了，平白无故的，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糟心。”
她这话意有所指，而她的话刚说出来，外面就传来了响声，很快，有两人就被带到了面前。
那男人，一上来就开始怒骂。
“你这荡妇怎么还有脸存活于世？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你还在大人面前丢人现眼，我怎么会娶你这么个玩意儿？当初我可真是瞎了眼。”
秦沁望着这个昔日自己爱惨了的男人，恍惚间觉得自己早就已经不认识他了，他实在是太陌生了，他怎么会是自己当初那个不顾一切就想嫁的人？
她张了张嘴，声音已经不自觉冷下来。
“我做没做过？我心里清楚的很，你不要以为你能把脏水平白无故的泼在我身上，大人一定可以为我做主，你们家这么多年我早已心寒，待到此事结束，我们俩也结束了。”
男人没想到她居然会当面跟自己叫板，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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