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辞没接话,只默默地垂下了头。
话虽这么说,但他经历过蛊毒发作之苦,余生那么长,他害怕会发生意外,害怕意浓也会遭受那样的苦。
踌躇半晌,萧亦辞又突然抬头扫向阿祖,“将阳蛊从浓浓身上引出来!!”
他的声音不重,但却能清晰从里面听出他压制着的情绪。
“阴阳蛊此生只可转移一次,那一次机会你们已经用了。”阿祖声音飘渺不定,“从此你们二人同这阴阳蛊同生共死。”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
原本坐着的阿祖直勾勾栽倒在地。
姜意浓一惊,同萧亦辞对视一眼。
萧亦辞:“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儿别动。”
姜意浓点头看着他走向阿祖。
半晌后才见萧亦辞冲她缓缓摇头。
“死了?”姜意浓问。
萧亦辞点头。
几日后,姜意浓才从闻宿星口中得知,阿祖会突然过身正是因为阳蛊离开了他的身体。
正如阿祖所言,自阴阳蛊入体,宿主便同蛊虫同生共死。
阿祖是阳蛊的宿主。
早在更换宿主的咒术开启时,阳蛊便已察觉,是以在离开阿祖身体前,已将她体内的能量汲取完毕。
这便是阳蛊离体阿祖死亡的原因。
也是这一刻,姜意浓才知为何阿祖一直以来这么抗拒解蛊,一旦解蛊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在一切都已结束,往后只要姜意浓跟着意辞哥哥,意辞哥哥就不会受阴阳蛊困扰了!”
一直坐在姜意浓身后椅子上的李景怡拍了拍手,庆幸道。
闻宿星蹙眉,歪着身体朝她那儿望了望,“你怎的在此?”
李景怡起身叉腰不满,“你都能在这儿,我为何不能?见了本公主还不行礼,回头我便去寻皇兄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你!!”
姜意浓摇头无奈,“你俩那么久不见,怎的还是见了面就吵啊?”
“还说呢!把我一个人丢宫里,你们不知道,你们不在的这些时日,可真是把我憋坏了!”
“我可听说你三天两头翻宫墙,乐此不疲。”萧亦辞漫不经心地开口插了李景怡一刀。
李景怡一时语塞,嗫嚅了半晌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姜意浓见状只得打圆场,“行了,既然来了,那安心住些时日,眼下大乾大患已除,长公主您在外头,他也是安心的。”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如……还不如嫂嫂好!”说这话时李景怡十分别扭,说完后更是脸红地埋起了头。
姜意浓被她突然改的称呼惊了一瞬,扫见萧亦辞不慌不忙的眼神,便也默默受下了。
闻宿星:“是是是,多待待,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都见不上咱们了!!”
“这又是何意?”
“你别忘了你意辞哥哥的抱负是什么!”
“你们……”经由提醒,李景怡也终于想到了什么,她神色黯淡,“意辞哥哥,你们是要离开上京吗?”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听他胡说什么!!”姜意浓没好气地剜了闻宿星一眼。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分别的日子总会来临。
毕竟萧亦辞的志不在此。
—
次年年初,姜意浓有喜,年末迎来了她和萧亦辞第一个孩子。
宣德六年。
萧亦辞和姜意浓在参加完闻宿星同李景怡的婚宴后,携全家离开上京,远赴南境。
自此定居南境。
宣德九年。
南境之乱在萧亦辞和陆巡的联手下被平定,且为大乾增添城池数座。
同年年末。
萧亦辞携全家隐世不再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