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辞倒也没有不信任高适,毕竟此番是他找的对方,在此前,他就已摸清了高家的底细。
更何况,就凭高适和岳母间的关系,萧亦辞也不觉得高适会做出不利于意浓之事。
思忖下,萧亦辞请高适去了书房商议。
而姜意浓则同柳慧棉留在前厅闲聊。
这一番交流下来,姜意浓对柳慧棉越发佩服,她生意上的点子那是一套又一套的,完全不输生意场上的男子。
而本就对姜意浓有好感的柳慧棉,心下则更为欢喜。她觉得小姑娘软软糯糯,说话逻辑缜密且聪明灵慧,叫人越看越欢喜。
很快她在柳慧棉心中的地位就赶超了家中两败家子的地位。
…
姜意浓众人本要在杞县停留三日,可这日同高适沟通完,意外便猝不及防而来。
提前赶去南境寻下蛊人的下属,都莫名失联。
原本没三日便会传来消息。可已一连十日,萧白都没再收到那头的消息,甚至后面派出去的人也都没再回来。
不得已之下,萧白只得将此事禀告给了世子。
再三权衡之下,萧亦辞只能提前动身率先前往南境。
姜意浓自然想跟着一起去。
然,萧亦辞考虑到眼下境况的不寻常,怕姜意浓此去也会身陷险境,便说服了她留在此地,安心等他解了蛊虫回来寻她。
可姜意浓不远千里跟来这儿,除了来看看娘亲长大的地方外,就是怕萧亦辞出事儿,眼下他提出这事儿,她又怎会欣然接受。
因此,她生了许久的闷气。
但在萧亦辞的再三坚持下,她也只能妥协。
只因她清楚萧亦辞,一旦是他认定的事儿,便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你乖,乖乖待在这儿。若有什么事儿便去寻高老爷,他会帮你的。我把萧白留下……”
“不成!!”
萧亦辞地话还未说完,便被姜意浓打断,“其他的我都答应你了,唯独萧白,他不能留下,他得跟着你!!”
姜意浓的语气近乎执着。
那么久了,她怎会不知萧白对于萧亦辞而言意味着什么。
萧白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一众下属中,身手功夫仅次于萧亦辞的。
在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安危,而把萧白留在身边。
“我待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萧白给我属实是大材小用了。所以萧白必须得跟着你。”
萧亦辞无奈,他用手揉了揉姜意浓的脑袋,“行吧,就听你的。萧白我带走,不过我必须得留下几个人。”
再三商议后,两人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姜意浓笑着送走了对方,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始终洋溢着笑脸的她终于还是绷不住,笑容垮下,眼底氤氲起了一层浓浓雾气。
“世子妃,别担心。此番出来世子做足了准备,纵使眼下有意外,以世子的能力,也会化险为夷。”
姜意浓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就……借你吉言吧。”
萧亦辞离开的第三日,姜意浓感觉已经过了三年。
自打他离开,姜意浓便失了此前的兴致。柳慧棉怕她一个人闷,便会时不时上门,给她带吃食,陪她说话。
隔壁的婆婆亦是如此。
只再如何,姜意浓都提不起兴趣,她满脑子都是萧亦辞的安危。
第四日。
姜意浓终于收到了萧亦辞命人送来的书信。
送信的伙计很面生,考虑到眼下局势动荡,姜意浓心有疑虑。
直到看到信上萧亦辞的字迹,她才放下戒备。
信上说,他们已经有了那个下蛊之人的线索,不出意外就能顺利解开身上蛊虫。信的末尾还表明,前方危险已消,她可动身前往与他们汇合。
姜意浓忐忑几日的心,终于放下。
当下便欢欢喜喜地命小桃去收拾行囊,打算随送信的伙计一道启程前往南境。
由于心下迫切,是以收拾好后她便匆匆出发,只打发小厮前往高府送消息。
这几日高适一直在忙白阳商队之事,这日他可算查到了点儿什么,是以在外呆的时间久了些。
谁想一回府,收到的便是姜意浓动身寻萧亦辞之事。
“什么?!”高适本喜悦的神色在听了自己夫人的话后,大惊失色。
他眼球飞快转动,似是在思索什么,不等柳慧棉问什么,就已见他喊了小厮进来。
“快,你们多遣些人去追姜意浓,若是遇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必须将人给我截回来。”
柳慧棉见自己夫君在听了姜意浓离开后状态大变。
她的心也跟着莫名的不安起来。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哎呀!错了!都错了!!”高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错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柳慧棉见对方语无伦次,急得起身,“难道,萧公子的那封书信有假?”
“书信的真假,我不知。我只知萧公子断不会让意浓去寻她!”高适斩钉截铁道:“就在刚刚我还收到萧公子的书信,你看看!”
柳慧棉接过书信,内容表示他已经寻到了下蛊人,只要将蛊虫取出便能解开。期间麻烦高适再照顾姜意浓几日。
“这……”柳慧棉心跳如雷,畸变不明说,她也已大概猜到了什么。
同样的人,怎会写出不一样的内容?一边是让意浓太他们汇合,另一边则是将意浓托付给了高适。
“这……那这该如何是好?意浓离开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眼下再追怕是赶不上了。”
还在踱步的高适猛地刹住了步子,“事已至此,只能去寻他了。”
“你在嘀咕什么?!你要去寻谁?”
高适摇头,“你在家守着,若有意浓的消息,千万要留住她,万不能叫她冲动,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
姜意浓通小桃坐在马车里,马车还在林间飞驰。
自打离开杞县,他们就没再走官道,一路来走的都是到处是枝丫的山野之中。
也不知为何,自打动身后,姜意浓就有些不安,那不安说不上来是什么。
直到这一刻,身下的马车飞驰林间,她才隐约有了感觉。
她凑近车沿,打了帘子看向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