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浓你去死吧!!!”姜意愿声嘶力竭几近癫狂,那模样分明同刚咽气的马泽修如出一辙。
“滚!!”
眼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就要扎入姜意浓的脖颈,一道森冷的声音乍然响起,只见萧亦辞袖手一挥,一掌轻松将姜意愿送去几米之外。
姜意浓虽没想到姜意愿会突然发狠,只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后,便匆匆追着李景怡出去了。
“姜意浓!你别得意太久!!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恶毒的声音在身后渐渐消散。
姜意浓追出侯府时,李景怡正打算登上马车。
自打她入住侯府发生意外后,圣上便派了护卫随从在暗中护她安危。
此番揭露身份后,那些护卫自然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现身,打算接这位长公主回宫。
李景怡微笑看着追出来的姜意浓道:“你不会是同我处出了感情,不舍得我走了吧?”说着她掩唇轻咳,“你可别误会,我还是很讨厌你的。”
李景怡还是一副高傲的模样,话虽依旧难听,但这一刻姜意浓看她,印象竟同初次见时有所不同。
见姜意浓不说话,只这么看着她,李景怡到底是招架不住,摆了摆手又道:“行了行了,本宫承认,比起你那个癫婆妹妹,你更优秀。你放心,经此一事,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横着走,我罩着你呢!你得给本宫好好活着,回头我还得来寻你!”
说着她又上前几步在姜意浓耳边低声道:“以前你那个混账大哥是不是一直在欺负你?现在你不用怕了,他欺负你你便打回来,都算我的。”
姜意浓闻言一怔,半晌才浅浅一笑,笑意中带着微不可见的动容,“长公主,请照顾好自己,这个给你。”姜意浓从袖口摸出一个瓷盒,“这是闻宿星调的药膏,可以消除疤痕,我……我身上的伤就是靠这个淡化的,您金尊玉贵,万不能在脸上留了疤。”
李景怡盯着那只盒子没接,只见她一脸嫌弃嘟囔,“闻宿星做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嘴上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伸手将其夺了过去,后又将其小心地贴身收起。
“我走了,不要想我。亦辞哥哥,记得进宫来看我。”
马车辘辘远去,直至消失在街角,姜意浓才将视线收回。
“走,咱们也该回府了。”萧亦辞拉过姜意浓的手向国公府的马车行去。
今日侯府赏菊宴上之事,不过两刻钟便轰动了整个上京。
姜意愿在侯府同外男私会,被府上婢女当场撞见。
大乾长公主李景怡微服出宫,假扮国公府婢女,见姜意浓被欺辱,仗义执言,收拾渣滓,引人连声叫好。
姜意愿发癫对妹妹下手,世子爷及时出手护妻一命。
这几桩事件,随意拎出一件来,都够百姓们茶余饭后聊几日的了,眼下这么集中的出现,可不就炸了。
几日后,姜意浓听说,林曼烟母子三人被人从大牢接回了姜府。
小桃听闻此事,在她跟前急得团团转,“世子妃,您怎会不急呢?那一家子眼瞧着犯了大错,甚至连长公主都得罪了,怎的圣上还是这般轻拿轻放啊?!”
“急什么?”姜意浓又翻了一页书,“你别忘了,我爹毕竟还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圣上便是真要动林曼烟,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这……”小桃更急了,“世子妃,您的意思是此番之事又要不了了之了?”
“傻丫头,”姜意浓无奈合上书页看向小梨道:“你同她分析分析,她这脑子又转不过来了。”
小梨应声,“小桃我且问你,那姜三姑娘此前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就是想要入宫为妃吗?”
“那你觉得经过捉奸在床一事,她还能入宫吗?”
小桃:“……”
“还有,你觉得长公主为何会是眼下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应是圣上宠爱吧。”小桃小声猜测。
小梨点头,“既然圣上这般宠爱这位皇妹,那皇妹受了委屈挨了打,你觉得圣上当真不会再追究了?”
小桃摇头。
“最后,林夫人他们三人在侯府疯疯癫癫,又是杀人,又是栽赃,最后还被关入大牢,你觉得便是他们回去了,在姜府的日子可还会好过?”
小桃听后又继续摇头。
小梨扬起唇角笑了笑,“既然你已看到了那么多的好处,为何还要着急。”
“饭要一口口吃,可不能一口就吃成了胖子。”姜意浓接过小梨的话,“眼下圣上不动他们,只是看在我那位爹的面子上,仅此而已。但若我爹也不再护着他们呢?若我爹和林曼烟互咬起来呢?这场戏会不会比现在还要精彩?”
姜意浓的笑容意味不明。
“世子妃,您是不是有什么法子了?”小桃还是了解姜意浓的,一见她如此表情,便知世子妃又要放大招了。
姜意浓冲小桃和小梨勾了勾手,两人将耳朵凑过去。
片刻后,皆诧异直起身来。
“天爷,世子妃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小桃半捂着嘴,有些诧异,“不过,细想他从前的作为,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所以啊,球已经抛出去了,后面咱们就安静地当一回看客,看好戏上演。”姜意浓重新打开书卷,一页页翻读起来。
—
姜府。
已是夜深,除了几盏被风吹得摇曳的灯笼,整个姜府都被黑夜笼罩。
林曼烟所住的云霞苑内,本是寂静一片。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片静谧。
“谁啊?”林曼烟仰起身,几日的大牢生活,让她整个人衰老憔悴了不少,今日回府后更是一病不起,昏睡间,梦到的皆是些神叨叨的事物,缠得她头疼欲裂。
她病恹恹地看向房门,才见一身酒气的夫君已迈步进屋,婢子进屋点燃了屋内火烛,将整个内室照得通亮。
林曼烟不适地挡了挡烛光,“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我还病着,若有话便明儿再……”
“哐当——”
林曼烟的话音还未落,姜深已搬过就近的椅子,狠狠砸向地面。
姜深瞧着虽是个文质彬彬的文人,可到底是男人,那椅子在他手里顿时折了一只脚。
林曼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连声尖叫,抱着被子便挤退到了床内侧,“老爷……你……”
“你给我闭嘴!!”姜深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