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间,她被拉至一处人少的胡同口。
“萧亦辞!!”姜意浓下意识朝对方喊。
然立在她面前的人却是张陌生的面孔,姜意浓用劲儿想挣脱他的束缚,手臂却在他手中纹丝不动。
“你是谁?!”姜意浓警惕。
对方却一言不发,拽着她便往胡同里走去。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姜意浓挣扎,对方见状索性转身弯腰将其扛在肩上。
身边虽人来人往,但大家只当小夫妻吵架并未理会。
越走耳边的吵闹声便越小,便是姜意浓再对他拳打脚踢,对方也依旧脚步坚定不为所动。
终于,对方停了步子,并将其放下。
正欲拔腿,却听那人开口,“我不会伤害你。”
姜意浓激动地喘着粗气,转身紧盯着他。
对方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一身白衣,乌发高束成马尾,明眸灿烂,眼中笑意盈盈,瞧他模样似乎确实无恶意。
“你是谁?找谁?是不是认错人了?!”姜意浓拢了拢身上大氅,语气中充满警惕。
那男子不顾男女大防,上前便来擒姜意浓的手腕。
姜意浓躲闪不及,不过一瞬手腕便被对方紧扼在手中。
男子闭眸沉默半晌,随后又放开,语气肯定道:“没错,我要找的就是你。”
姜意浓蹙眉不解,她自来被囚,连姜府都不熟,要认识外男那更是不可能了。
“你忘了?前不久你在城外一处荒山上救了一男子。”就在姜意浓疑惑之际,对方又开口。
“我就是你救的人。”男子倚墙,双手抱胸语气松泛。
直到这一刻,姜意浓眼底的狐疑这才消失,她吃惊捂唇,眼眸微瞪地指着对方道:“是你?!”
是了。
那时她听闻林曼烟要自己替嫁,心里不愿是以便借着祭拜生母的逃跑了。
虽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但逃跑中途确实曾救过一名男子。
要说‘救’倒也不是很贴切,当时她见他倒在雪地里,心觉可怜,只自己也自顾不暇,便施舍了些银子同吃食。却不想,他竟是找了过来。
当时见他气息奄奄,眼下再看精神奕奕,姜意浓想他的身体已无碍。
男子点头,“我叫闻宿星,是来报恩的。”
姜意浓摇头婉拒,“闻公子,当日不过是我举手之劳,救你时也并非求你什么,是以便莫再提。我该走了,否则家里人得着急了。”
“等等!”闻宿星阻拦,“你没听过我的名号,那闻无人呢?可曾听过?”
姜意浓狐疑转头,“不管闻什么,我都该回了。”说罢便冲他微施一礼,转身便要走。
“闻无人是神医,是我师父。你竟这都不知?”闻宿星失望,见她执意要走便又道:“你的身子状况很不好,若我不出手,你活不过两年。”
已走出两步的姜意浓听了他这话,脚步不由一顿。
只见她转身看向他,“你是小神医?”
闻宿星冲她走来,点头。
姜意浓转了转眸子思量道:“那你可会解毒?”
“你都已知晓?!”
“知晓何事?”姜意浓面色一凝不解,“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只是你说你是来报恩的是吧?”
闻宿星点头,“自然!你救了我一命,我自也要救你一命。”
“我不需要,”姜意浓摇头,“你若真想报恩,便替我解一个人的毒,虽然那人的毒不一定能解,但你若愿意尝试也可抵这份恩情。”
闻宿星不说话了,他沉吟着看向她,过了好半晌才道:“你是想我替你那个病秧子相公瞧病?”
“既然你知晓那自是更好。”
闻宿星撇嘴,他怎会不知。
那日被救后养好伤,他便回到了上京城,打听了一番才知恩人已嫁入安国公府。
若不是想还恩情,他应早已离开,毕竟对于眼下朝堂中的各个世家,他都十分不喜,若是可以更想一辈子没有交集。
“闻公子?”姜意浓见他沉默出声,“闻公子可否替我相公瞧病?”
夜色深沉,胡同内远离街市,那盏盏繁华的花灯照不到此地。
姜意浓没瞧见,黑暗中闻宿星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容我考虑考虑!”说罢便转身翻墙离去,独留姜意浓在原地。
—
另一边与姜意浓走散的萧亦辞正端坐在一处酒楼的雅间内。
小梨同小桃两人面色着急,却也做不了什么。
等了半晌终于有去寻人的护卫进屋,“世子,有世子妃消息了,是被人带去了回元巷。”
“人呢?!”
那护卫正欲开口答话,却见世子起身,冷声道:“带路!”
回元巷远离长安街,四下漆黑,万籁俱静。
姜意浓深一脚浅一脚,她从未来过此地,别提顺利走出这里,便是连方位都已分辨不清。
她心里叫苦不迭,甚至埋怨那闻公子自作主张,将其掳来后,又不将她送回长安街上。
委屈间,只听得前头黑暗中响起一连串脚步声,姜意浓心下一紧,她停下步子四下张望,侧身避进一处矮墙下。
然她将将站稳,来人已行至身边,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她的手臂。
来不及开口,姜意浓便已对方拥入怀中。
姜意浓本能地挣扎,但在嗅见鼻尖那熟悉的味道时,虽心有抗拒,但身上的防备却已松懈。
“世子?!”她试探着开口。
“为何要乱跑?!你可知这样很危险?!”萧亦辞松开她的身子,低头眼神紧紧盯着她。
若不是他的暗卫多,在短时间内寻着了她的踪迹,那后果会如何他根本不敢多想。
“我没有,”姜意浓解释,“当时,我晃了神,便被人流冲散了。”
听了她这话,萧亦辞上头的怒气霎时漏了,他叹息摇头,“罢了,你可有伤着何处?可知是谁掳了你?”
“未曾。”姜意浓摇头,“对方不是什么歹人,是我从前救过之人。见了我,便想报答救命之恩,只是……我此前救他也不过举手之劳,是以回绝了。”
姜意浓本想将闻宿星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萧亦辞,但转念一想,闻宿星并未答应她的要求,万一没同意,岂不是害萧亦辞白高兴一场。
“那人呢?”萧亦辞在四下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