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简单的将自己之前所有的记忆全都向男人阐述开来，包括她记忆断层在对方将她压在榻上的事情。
“师尊，究竟您的内心，是怎样的？”
无论是前世两人之间的种种，还是今生她执意要出宗门，殷旭的内心到底是怎样想的。
在自己被逼进魔焰谷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否有过挣扎，是否有为自己感到过心疼。
再次出天衍宗的山门，燕无双心中感慨万分，识海中，乔紫夜与她说话。
“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出趟远门了，你当真舍得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此之前，乔紫夜为了让两人的交流，让燕无双把自己放在了苟宗主那里，所以两人的谈话内容，她并不清楚。
不过倒是知道了，之前那个对燕无双十分没有礼貌的女娃的身份。
一个能够让殷旭主动去破了自己发的誓的女娃，倒是有意思的紧。
不过再有意思又如何，眼前的女子才是自己的亲人，虽然没什么感情的基础，不过也比那对别人的话置若罔闻的没礼貌的小女娃强。
也是看在对方肯在自己这个对她来说甚至算得上是负担的长辈，却还愿意花银钱，花精力在自己身上。
虽然看起来一副拒绝别人接近的模样，实则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是啊。”燕无双抬头望向天衍宗内，心中感叹，“这次怕是，不得师门急招，便不会再回来了。”
——
“师尊，您对无双有过片刻的欢喜吗？”
“......有。”
“既是如此，无双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
“师尊此次受如此重伤，乃是弟子的。”
“无事，不是你故意为之，无需承担任何责罚。”
“......是。”
......
“弟子，此次是真的要去远方了，师尊。就让无双，最后再为您梳一次发吧。”
寒梅孤高，终有一日雪化。刺骨的凉风吹得燕无双一双手白里透红。
侵入骨的寒凉，那双手的主人却无半点反应。她只是将坐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的长发握在手中，从头梳到尾，一遍又一遍。
那柔顺的数千乌丝，流淌于她的指缝。最后，一根根整齐地被扎拢进发冠之中，仅以一根红玉簪固定。
此一别，山高水远，恐难再逢。愿我君眉无皱，心永乐。
二人回到意香居后发现季月清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她二人只需轻装上路，倒是省了燕无双再麻烦。
二人在泰越城内寻了一处驿站，用银子买了辆马车，再买了些路上消遣的零食，就这样出了泰越城的城门向北而去。
其实乘船也是十分不错的选择，不过燕无双如今还不太能经受得住不得停留的渔舟劳苦，还是马车比较轻松些。
原以为此路会十分的顺畅，毕竟是官道，而泰越城又是宣国重要外交城。沿路的兵马也设有颇多。
尽管现如今还不能施展出法力，但好在基本的动用灵气还是行得通的，此行之路的终点又是季月清的师门，到时候季月清不会放任燕无双如此情况不管。
这样的想法，在半天之内就被打破了。
二人行至一高山峻岭之时，闻到了一股十分新鲜的血腥味，是人的血腥味。
往日来的习惯使然，燕无双下了马车就直奔源头而去。
只见一隐蔽山洞内，一若隐若现的黑影正要对手下的一道袍男子下死手，那黑影不似正常人。
燕无双此时不得出手，但手中高阶法器众多，随便丢出一两件便将那黑影逼得逃窜出了山洞。
那躺在地上还在不断流血的男子，奄奄一息，若是不抓紧治疗，怕是会就此是一命呜呼，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得。
“看来应该是这位道长在追击那妖怪，幸好遇见了我们，不然怕是死得不明不白，无人发现。”
燕无双一边将丹药倒进男子口中，一边向乔紫夜说出自己的见解。
“应当是如此，不过这男子一身衣袍破损，险些遮掩不住身体，怕是与那妖孽缠斗了许久。也不知如今单靠你我二人是否还能救活。”
乔紫夜在燕无双喂完丹药后，顺势向男子渡出了一缕紫气。
“虽然玄孙如今法力无法施展，但靠着这丹药也应该能将对方救下，啊对了，高祖母您秘境中的灵泉要不取出一碗，看看是否对对方有用。”
乔紫夜却神色复杂地看向她，语气中有些不敢置信：“你要让他，喝你的汤水？”
燕无双这才反应过来，高祖母当时为了救自己直接将自己丢进了药潭之中，一时双颊泛红。
“不过那池潭上方有一泉眼，如果是泉眼处取的话应当没有问题。”
“好了，你看好他，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如她所说，不出片刻她便端着一白玉碗出现。碗中的池水因为她的行动还在轻微地动荡。
二人又将药潭的水喂给男子后，对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不再那么苍白。
身上的伤口也被燕无双在乔紫夜消失的那段时间给他包扎得差不多了，伤口也不再往外淌血了。
将男子抱进马车内后，天色一晚，两人朝着最近的茶摊走去。
等到燕无双喝完一杯茶后，那男子差不多有了苏醒的迹象。
“多谢仙子，若不是仙子相救，我程尚磊怕是就要惨死在荒郊野地，连个尸首也找寻不到。”
马车内，男子躺在一张榻椅上，想要起身谢过燕无双出手相助，却因为伤势过重，起地有些困难。
乔紫夜如今的身份不宜被外人发现，索性躲进了秘境之中。
燕无双没有让他起身。
马车早在燕无双买下后被更改了内部空间。
马车外被挂着的那串有着骏马外形的吊坠。
说起来那还是早些时候，在燕无双还在带师弟师妹们去秘境修行时，一位小师妹送的。
好在当时燕无双瞧着还挺稀奇，又是小师妹的一番心意，就放进了固壶内，没想到现如今派上了用场。
马车内的空间被扩大了五倍，从外面向内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道袍男子躺的榻椅，则是燕无双拿出来想自己用的。
“这位小道长无需多礼，相逢即是有缘，是天意怜惜小道长，不愿此等正义之士就此身陨在荒山野岭之中。”
燕无双说话客气，一番话下来让男子脸色有些发红。
意识到对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男子急忙解释道。
“不不不，其实仙子误会了，贫道其实不是在追妖物，而是被妖物追杀。”
“哦？此话又从何而来？”
“其实不瞒仙子，贫道这次不是在追害人的妖物，而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被妖物追杀。”
看着眼前一身红装的艳丽女子，肤如凝脂，身形姣好，此刻正眨巴着一双凤眼好奇地看向自己。
程尚磊一时看呆了眼，一股脑地就将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吐露出来，等到快要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私事。
“这这这，这乃是贫道的私事，说给仙子听怕是杂了仙子的耳朵。”
说完后，贫道贫道的就说不出话了。
“那你师父如今，还好吗？”
燕无双提醒他到，却见他摇了摇头。
“师父被那妖物的主人抓走了，都怪我学术不精，若是平日练习的再刻苦些，也不至于让师父承受如此的磨难，哎。”
啧，似乎救了个麻烦精？如今救下了，再不管是不是不太好？
燕无双只得在心中问向乔紫夜。
“高祖母，这孩子似乎被麻烦事缠住了，我们要不要帮帮忙？”
“......”对方沉默良久。
“你还真是个麻烦精。”
“什么？”
燕无双不解。
“若是这天下之人有了麻烦都来找你，你是不是个个都要去帮忙？”
“这倒也不至于......”
“算了，既然这小娃娃都说了，那就帮帮吧。”
“不过你如今法力受限，我还是个灵体，如何打得过对面？”
燕无双面上一笑，虽然如今她不能出手，但是她有的是银子啊。
有这个前提在，她害怕找不到法力高强的散修吗？到时候当个甩手掌柜，在最后直接装装样子再接受男子的感激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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