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爷爷，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买。”苏煜烊整理了一下苏老爷子的被子。

“我不吃，你快回去歇会儿吧，爷爷没事，这里有医生护士。你别忘了，你爷爷我也是行医的，这点小事。”苏南风缓缓开口。

“我就要陪着您。怎么？看我看久了，您烦啦？”苏煜烊和他开玩笑。

“哈哈哈哈，怎么会？我怎么会烦我的大孙子。”

爷孙俩正说说笑笑，病门就被推开，苏煜烊抬头一看，表情一下就凝重起来了。

苏老爷子一看原来是儿子苏云州。

苏云州看了一眼苏煜烊，而苏煜烊并没有和他打招呼，却是装作没看见他。

“爸，怎么样。好点没有。”

苏老爷子撇了他一眼，“你还来干什么，大忙人，还记得有我这个爹啊。我想着怕是我的葬礼都请不到你这个大忙人。”

“爸，您说什么呢。”苏云州犯难。

“你这老爷子，瞎说什么呢！”

苏奶奶和李静如推门进来，李静如手里提着些吃的东西，一看到苏煜烊也在，李静如连忙开口道：“烊烊啊，你快回去休息下吧，这几天累坏了，爷爷这里有阿姨在。”

李静如正是苏云州的再婚妻子。

苏煜烊没说话，看着奶奶来了，只是起身拿椅子。

苏云州见状，垮下脸来。

“这么大个人了，书都读哪去了，见了人不会打招呼，长辈跟你说话呢，也不会回话！”

苏煜烊火气一下就上来，“你凭什么管我！”

苏奶奶连忙开口道：“干什么！苏云州！还他读书读哪去了，你管过他一天吗？你就训他！”

苏南风也指着儿子呵斥，“你发什么疯，你怕是连我孙子读到哪了你都不知道，你哪门子长辈！”

李静如见状，赶紧相劝，“哎呀，干什么呀，烊烊从回来就一直在医院照顾着，想必是累了。”

苏奶奶又接着说，“烊烊啊，你爸和你阿姨也说爷爷奶奶身子不好啦，就搬去和他们一起住了，你房间我也给你原模原样搬过去啦，你快回去，司机在医院门口等着呢，回去好好睡一觉，你雪姨在家呢，我和她说了，做了些你爱吃的，你快回去，啊，听奶奶话。”

“没事，奶奶，我自己出去住，有事你给我打电话，爷爷你也是，我先走了。”苏煜烊拿起外套就要走。

李静如听到他要出去住，连忙开口：“烊烊啊，干嘛出去住啊，房间都给你收拾啦，我不知道怎么给你布置，就让奶奶问你可不可以把你东西拿过来，和你以前房间一模一样给你布置的，你回去看看缺什么又和我说。”

苏煜烊还是说了句谢谢。

苏老爷子和苏奶奶也没栏他。

“随他去吧。”苏老爷子说道。

“什么随他去，就放任他这样没大没小，他对得起他妈妈吗？”苏云州说道。

苏煜烊刚要出门去，听到这一句骤然回头大声对苏云州呵道：“你别提我妈！”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走到医院一楼走廊，突然就感觉眼泪充满眼眶，他已经想到和苏云州见面会是不会有好气的，毕竟每次都是这样，可是又想到他母亲，鼻头还是酸了起来。

……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下面拿药。”

颜言担心的嘱咐梅笙。

“有什么就找护士，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很快的，拿了药再看看你是想和我回家还是就住院。”

梅笙神情空洞的点了点头。

颜言快速到一楼去拿药。

等药的时候她晃眼一看，走廊边上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

苏煜烊？！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一定是脑子忙糊涂了，颜言想。

拿了药要回去，颜言还是走那边去看了一眼。她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苏煜烊一下抬头。两人眼神对视上，苏煜烊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颜言说话，“苏煜烊！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颜言又看到他猩红的眼睛，“怎么啦？”

苏煜烊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颜言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他并没有回答颜言的话，而是看到她手上拿着药，“你生病了？”

“没有，我和朋友来的。”

颜言看了一下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连忙对他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情况不太好，我得赶紧把药拿回去。”

苏煜烊点了点头。

颜言见他状况也不太好。便说：“你生病了吗？还是等人？”

“都不是。”

“那……你要和我上去吗？她那个病房就她一个人。我得赶紧回去。”

“嗯。”

“那行，走吧。”

苏煜烊鬼使神差的，其实她知道颜言也是客套一下，但他还是跟着去了。

到了病房，他却说：“那个，让你朋友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我主要是不知道我该去哪。”

颜言能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一瞬间脑子里过了一万种他的可怜，他不会是孤儿吧？还是他爸妈也常吵架？怜悯之心一下就上来了。

“行，那你等我一下。”说完就转身进病房了。

“梅姐，药我拿来了，和以前一样的吃法，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颜言拿着杯子倒水。

“没事了。你也快回去吧，昨晚上就折腾一晚上了。辛苦啦，颜姐。”梅笙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也满是心疼。

“你说什么呢！跟我你还客气！你担心死我了！”颜言一下子就哽咽住了。

“没事啦，没事啦。快回去吧。”梅笙笑着说。

颜言看到梅笙这样才稍微放心，“那你先一个人待会儿，遇到个朋友，我去和他说两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你饿吗？要吃东西吗？”

“好好好，去吧。我不饿，快去吧。”

颜言见她情况好转了一点。

颜言出了病房门，看到苏煜烊靠墙站着，他闭着眼，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如颓败的神秘画作，充斥着一股脆弱感，从他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破碎感。

“恰好我也饿了，走，我请你吃饭。”颜言看着他。

“为什么请我？”苏煜烊也看着他。

颜言还是如往常一样，只要他一看着自己，心就控制不住乱跳。

“啊？就……因为你帮了我很多次嘛，快走。”

“你吃什么？”

说着颜言快步走上前去。

苏煜烊看到她这个样子低下头无奈地笑了。

有的时候人的感觉就是这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