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婷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二哥,你要是当时来了多好,何苦让我这个短命人苦等呢?”
这话是真是假?唐安头脑风暴中。
唐振国用纸巾帮唐婷擦了擦眼泪:“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二哥带你回家。”
“我回不去了,二哥,我想葬咱们小时候打猪草那片地里头。那时候大丫跟我比赛打猪草,谁打得少,就得把自己的都给对方。我每次都能赢。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是怕我打不够回家挨打。”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在回忆中咽了气。
唐振国泣不成声,他没想到妹妹会走在自己前面,陆白的心情却很坦然。他完成了母亲的遗愿。人事已尽,天命不可违。
唐安以为自己不会对这个陌生的小姑有什么哀悼之情,然而她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她们仿佛是从一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两颗蒲公英,来自共同的土壤,却有着不同的命运。她开始对小姑的一生产生好奇。
她是怎么从小村子里出来的,是怎么从来到北安市跟陆白的父亲相识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只是这些问题,再也不会有人回答。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陆白按部就班地安排着母亲的葬礼。
他叫人把尸体拉到火葬场直接火化,临走前叫保姆给母亲穿上喜欢的衣服。然后便是宣读遗嘱。
“唐安,你等一下就能带你爸爸回去了。我妈的遗愿是把骨灰带回乡下去,我怕以后去祭祀不方便,还是想留在我这,你爸爸心情不太好,我就不去跟他说了,你带他走的时候路上跟他说吧!”
陆白的表情看似轻松,实则是一无所有之后的无助和漠然。
他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这一天来临以后,自己要如何去做。甚至在自己的脑海里,他曾经为此演练了无数遍。
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在脑海里面演练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子弹没有打入心脏的时候,没人可以臆想到它究竟有多痛。
唐安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陆白刚刚失去了母亲,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知道了。”
陆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在唐安嘴里听到很多难听的话。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唐安竟然服软了。
“唐安,之前两次跟你动手是我不对。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认为我是丹红公司的人,认为那些黑心事都是我搞出来的。你如果有兴趣听我辩解一下的话,咱们今天可以把话调明我跟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陆白此时已经举目无亲。
母亲去世以后,他便再也无所依靠。留下的那笔一场虽然算得上是丰厚,但是完全不够那边的人算计的。
因此他需要一个外援,一个能帮助自己对抗那边的人。
“我对你的辩解不是很好奇,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把吞进去的不义之财都吐出来。”
唐安再次感觉到自己有些心软了。面对这种王八蛋,心软是不可能心软的,在这种时候少骂上一句脏话,已经是唐安能做到最大的善良了。
“其实我在安定市丹红公司的时候,就知道你是齐尔了。你的身上有那只狗熊留下的味道,没有拆穿你,也只是想把你引诱到这里来。让。我妈再见你们一面。”
陆白没管唐安的话自顾自说着。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宣泄口,也需要一个能共同作战的伙伴。尽管他和唐安之间有着很多误会。但是误会解开了以后,唐安一定是个可靠的伙伴。当然,如果唐安愿意原谅他的话。
“狡猾的白毛狗!”唐安白了陆白一眼。
陆白没想到他在唐安的心里竟然是这么个形象。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的。黑风可以嗅到团圆的气息,那么团圆一定可以嗅到黑风的气息。他们之间的气息感应是相互的。陆白能在丹红公司认出齐尔是唐安并不奇怪。
“但正如我那天所说的一样。我并不是坏人。只是我们的视角不同而已。”
唐安懒得再听听下去了。以他对陆白的了解我。他说这些话一定是有目的的。其目的多半是拉拢。
开玩笑,唐安一颗红心,怎么可能跟陆白沦为一丘之貉。
“我今天过来是找我父亲的,看在今天你妈妈去世的份上。我不抢夺你的系统。不过我不会再纵容你用系统胡作非为了。五天之内,我会把你的系统拿走。”
这就相当于是下战书了,唐安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陆白。等待着他的反馈。
然而,让唐安万万没想到的是,陆白竟然轻易地答应了:“我可以,给你不就是那个红宝石吗?反正我已经有丹红公司了,至少饿不死了。我知道你最近在做的这些事,我也很看好你。能帮上你就拿走吧。”
有诈吧,怎么可能呢?陆白竟然同意主动把系统给自己?
一时间唐安竟然没敢接受。倒是陆白苦笑了起来:“唐安,我是你堂弟,不是你仇人。之前的两次动手也都是意外,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像我们这种眼睛看不清的人,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说着,陆白还把团圆从系统里面叫了出来。他一手拿着红宝石,另一只手抚摸着团圆的身体。
“其实这系统也是我妈妈给我的,不止我妈妈有,我爸爸也有。因为这个东西,他们两个离婚分居。我爸爸一手创建了丹红公司。我妈生病,我想找我爸要钱治病。被他强迫管理丹红公司继承他的家业,也因此遭到了我两个姐姐的仇视。
这东西本身就是祸根,留在我手里。只会助纣为虐。就交给你吧!”
唐安将信将疑,她伸出手即将要触摸到红宝石的时候,团圆突然狂躁起来,暴怒着把唐安推倒,发出一声嘶吼,不让唐安靠近陆白一步。
“团圆!我们说好的。”
陆白言辞制止了团圆的行为。
团圆顿时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再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