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言此话一出,女生立刻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女生眼中带着羡慕和打量,阮晴微微无奈。
女生看着帅哥边上坐在小凳子上面的女生,一张小脸干净白嫩,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但看着十分舒服,那双黑色的眼中有着点点星光,温柔且坚定。
要不说女生更加了解女生呢,她一看阮晴就知道,这个女孩子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太纯净了,但这种纯净不是傻,更像是尘世看透依旧保持初心的坚定,还有踽踽独行留下的孤独和强大。
只一眼她就能确定这个女孩子肯定是很好很好的人。
“祝九九哦,帅哥!”
女孩俏皮地冲阮晴wink了一下,就拎着东西走了,没看见期待的场景,阮晴一巴掌拍掉席景言在自己头上胡作非为的手。
“别揉了。”
本来就没有多少头发了,再摸就秃了。
“你现在已经不会长高了吧,我摸摸也不会有影响的。”
席景言可怜兮兮地收回手,但这丝毫引不起阮晴的同情,她冷酷地结了账,中途还听阿姨给席景言求情。
她都怀疑自己带席景言出来是不是考虑不周了,但这次杜察确实没有出现,阮晴也松了一口气。
她能接受席景言调戏她,跟她开玩笑,吵吵闹闹也好,跟席景言在一起她还是放松舒服的,这种愉悦能够保持很久很久,这种舒服也让人贪恋,有时候阮晴想也许一直这样也不错,可是一直这样对席景言是不公平的。
她从小到大就很遵守公平的原则,她觉得这样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别人送她一个生日礼物她也会还一个,别人请客她也会请,你来我往,有时候是她自己主动给别人,那时候她就不会说一定要对方回她了,因为这是她自愿付出的。
只是她的能力有限,没有回应的感情她会很快就断交,她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去培养一段长久的感情,所以她只能等别人朝她走来。
这样想想席景言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这段看不见结果的追逐战他居然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四年加三年,整整七年,阮晴可以爱一个人很久很久到永远,但她不会这样坚持一步步地去靠近,去打开对方的心房。
她是个很懒又自私的人,一旦意识到对方的拒绝和退缩,她也会立马收回自己的情感,她不愿意让自己受伤,所以干脆不开始,她一直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所以她也从不会去尝试挽回,即使是亲人,也会有分开的那一天,所以没有人能够完完整整地相伴一生。
“席景言,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阮晴兜兜转转又问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遍了,但她还是想问。
“因为你是阮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你站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不做,我也会喜欢上你。”
席景言没有用爱这个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喜欢不一样,喜欢没有爱情这么沉重,也更加无害,同时它一个人就可以做到。
“就没有具体的吗?”
喜欢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没有准确的定义,也没有可以参考的条例,它全靠一个人的主观意愿。
“阮晴,喜欢不是一个论证问题,你不能这么去看它。”
阮晴很聪明,他知道阮晴很聪明,她可以一眼就记住书上所有的公式并运用自如也可以按照固定的格式将阅读理解做到满分,可是就是这样,阮晴比任何人都执着地认为万事必有因果,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一个原因。
但那是死掉的规矩,而情感是活的,尤其是喜欢和爱,它们不讲道理也从不遵循规矩,在某个时间你遇到的某个人,你的心就开始怦砰直跳,你想要按压它,却无济于事。
“阮晴我问你,你喜欢画画是为什么?”
席景言这话让阮晴愣住了,她开始接触画画最早可以追溯到她没有记忆之前,有记忆以来她一直都在画画,她不是没有接触过其他兴趣爱好,钢琴,小提琴,芭蕾,民族舞,围棋等等,她都有涉及,但没有一个能像画画一样,她永远无法放弃。
她喜欢线条在自己笔下诞生,喜欢颜色的混合碰撞,喜欢笔尖摩梭过纸张的感觉,喜欢一幅幅画作在自己笔下诞生的成就感,她喜欢很多很多,但这些是独一无二的吗?不一定吧,其实还是可以找到代替品的,那为什么她不愿意放弃画画呢?
阮晴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所有人问她为什么画画的时候,她只会回答因为喜欢,爱,可是为什么喜欢呢?好像每一点都是理由,又好像不是,是因为他们综合在一起吗?那不就是画画吗?
所以,阮晴思考了很久,她还是喜欢画画,不是因为画画附加带着的那些东西,而是因为喜欢画画所以喜欢画画所附带的一切。
“因为喜欢画画。”
阮晴最后也只是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席景言看着她,阮晴沉默了,所以其实很清楚,没有喜欢她的什么,而是喜欢她。
“我知道了。”
没有理由,只是遇见了,喜欢了,所以坚持,爱护,一步步的努力靠近,他们都是一样的,总想着自己在努力一点,在坚持一会儿,万一就成功了呢,真像是个赌徒,但席景言的喜欢比她更加的强势。
阮晴不会在收到拒绝后继续纠缠,但席景言不一样,他聪明强势,审时度势,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试探她的底线,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强势进入她的世界,她做不到狠心驱赶,只能让他一点点地慢慢占据自己的世界。
时间越久,她对席景言接受度越高,底线也就越低,这对阮晴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跟别人不一样,在一段时间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了就放弃,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她做不到,她的喜欢对标的时间是永远。
所以一旦她决定了喜欢或爱,这辈子她就不会再接受别人了,她偏执得可怕,她自己也清楚,所以她考虑得更远,她不知道席景言对她的兴趣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在一起后他了解到真实的她会不会失望,会不会讨厌,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案例可以参考。
她也不知道席景言喜欢的她,是表面上装得乖巧的她,还是真实的她。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她害怕席景言会讨厌她,所以她宁可保持现在这样看似暧昧的关系,也不愿意去承担席景言讨厌她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