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识趣了,抱歉。”
能跟阮晴和席景言聊得上来的人很多,但杜察明显不属于这一类,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很想跟杜察交流,只是因着现在是合作伙伴才聊几句。
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有的距离感还是要有的,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谁必须捧着谁的说法。
你是不是认识我?阮晴看着杜察,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无论认不认识他们现在都是陌生人,还很有可能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现在提起过去没有任何好处。
“是不是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
席景言站到阮晴身边,男人的气息很快就转移了阮晴的注意力,她真挺不习惯别人靠太近。
“你也看出来了?他是不是认识我们?”
“看起来不像是认识我。”
席景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阮晴,其实阮晴之前也有不少追求者,只是阮晴自己不知道,多数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面。
“。。。但是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
阮晴白了席景言一眼,她小时候都是跟画室里的小孩玩,后来高中才跟班级里的人亲近一点,后来就来了这边,学美术的本来就是女生多,何况是插画,所以她们班一个男生都没有,还是在和帝都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杭城,更加不可能认识了。
“你忘了我也不奇怪,你不是说你最近想看点书吗?有想好的吗?”
“没有,随便看点吧,总觉得不看书就难受,麻烦别给我推什么金融类的书,我喜欢名著。”
“追风筝的人?”
“看过了。”
“席景言。”
“怎么了?”
“有没有心理学的书推荐。”
阮晴双手背在身后,转着手表,席景言停顿的那一秒似乎被无限放大,尽管他很快就接上了话,但阮晴还是注意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阮晴突然想要了解心理方面,也许是想要从专业的角度去了解自己,又或许是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阮晴,为什么突然想要看这方面的书?”
席景言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是怕刺激到阮晴,又像是在夜晚情人的低语,挠得阮晴心热,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突然来了兴趣,又或者其他,她还没有想好合理的借口,席景言就先一步出声了。
“阮晴你想要了解你自己的话不能完全依靠理论知识,理论只能是辅助你的判断,你不能用这些条条框框去一个个对标你的感情,这不是数学题。”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
阮晴的语速有些快,好像着急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话语显得苍白无力,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办法,你知道,我不明白也没有见过,我需要一个标准,去衡量他们的标准,就比如啊我跟她做过什么,我们可以为彼此做到什么程度,我需要一个可以去判断衡量的标准,不然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阮晴,这个你不能这样去想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这个东西是没办法用标准去衡量的,每个人对爱情友情的定义都不一样,你不能这样想。”
“我需要一个定义。”
阮晴垂下眼,她需要一个支撑自己的理由,没有这个定义她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去确定自己对席景言是什么样的感情。
“一定要这个定义?”
席景言看着阮晴的眼睛,神色晦暗难懂,阮晴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有那么几秒,阮晴想要不算了吧,算了吧,不要看了,可是不看,她怎么知道呢?
要吧,阮晴咬了咬牙,要吧,她得去明白的,在席景言的注视下,阮晴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定。”
阮晴有多倔他是清楚的,可爱这种东西不能完全按照书上的来,面对着阮晴的坚持,席景言长叹了一口气,她想要了解是好事,但以她现在的思维逻辑很容易被带跑偏。
“阮晴,等你愿意去吻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爱他了。”
等你愿意吻我了,就是爱我了,阮晴。
亲吻?阮晴感觉自己一瞬间僵硬住了,她很少跟人有亲密举动,肌肤接触都很少,握手拥抱对她来说都有些困难,亲吻,她,阮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的变冷,很难,对她来说太难了。
“我。”
如果那人是席景言呢?阮晴不受控制地去想,不行,不行,不要,她想不出来,她不能,为什么不能只做朋友呢?
“我。”
阮晴不知道怎么说,她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缺陷,即使自己装得再正常,在生活中哪怕被别人看不出来一点,本质上她还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就跟郁眠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困在小动物的世界里一样,她也在囚禁着自己,囚禁着自己不与外界接触。
席景言一看就知道阮晴不想,甚至很抗拒,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阮晴很少跟人亲近的关系,导致她对于亲密接触一直有所抗拒,在很早之前她就有这种现象,只是她自己不怎么跟人交流所以没什么人看出来,但阮晴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说我们一下子就跳到那一步,对不对,我们可以慢慢来,先从最简单的牵手对吧。”
牵手?阮晴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跟人牵手了,好像就只有小时候小学的时候老师非要两人手牵手排队去操场,除此之外,阮晴真的没有别的了。
“我觉得。”
“阮晴,你不能一直逃避的。”
阮晴看着席景言,她能清晰地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就好像他眼里只有她一样,可以的,阮晴听到自己的心在呢喃,可以的,只要你没来,我还可以一直这么装下去,装的自己好像很好,好像已经走出来了,好像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好像,一切都是好好的。
但很快反驳的声音就跳了出来,这都是假的,总有一天都会被打破的,你这么做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你终究有一天要面对这些地。
所以呢?阮晴看着席景言,他已经来了,她能逃避的所有的想象唯一的前提,没有席景言。
就当是为了席景言吧,就当是为了她自己吧,试一试吧。
“我,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