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他要这么短时间去借到这么大一笔钱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周边人知道一点他情况的应该都不会借给他，但要是他去借高利贷。”

杨远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要不要让郁眠帮忙找人看着他一点，至少绝对不能让他借高利贷，那些人可不会管在法律上你有没有义务还他们钱。

“。。。高利贷，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一茬，你爸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席景言觉得自己对杨远的认知还是太少了，高利贷这种东西，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去借吧，何况杨远他自己什么情况他自己不知道吗？去借这玩意，他能还上？

“他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只会觉得他自己担了这么大风险，都是为了我和我弟弟，还要我对他感恩戴德，就好像他对我们付出良多一样。”

好多次了，只要每次不顺着他来，就是她不忠不孝，是她没有礼义廉耻，阮晴闭了闭眼，将自己心头那股怒气强压了下去，每次想到这些她都忍不住气血翻涌。

席景言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在阮晴的脸色，比之前她跟他冷战的时候还要压抑，眼中都是怒气。

“你真的，不打算跟他断掉？”

在这么下去，你真的会被他拖死的，席景言有些担忧，这种人就跟吸血鬼一样，趴在人身上甩都甩不掉，直到将血吸干。

人的欲望都是无穷无尽的，阮晴当然清楚，如果不强硬地断掉关系，那么杨远只会仗着她们的容忍将她们一步步逼到绝境，他就是沼泽，如果不爬出去，那就会越陷越深，直至被完全吞没。

“我，倒是想。”

阮晴有些气馁，道理她都懂，所有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在面对上杨远的时候，感性总会占了上风，她总想着万一他会醒悟呢？虽然这机会渺茫。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阮晴的声音低了下来，似是有些懊悔，之前无论杨远怎么闹，都没有说真正插足她的生活，没有利用她去影响她的朋友同事，这也是阮晴为什么一直能够容忍他的原因，因为那时候钱其实能够解决大部分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杨远想要利用她的朋友同事或其他人，来搅乱她的生活，这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尤其是这人还是席景言，她最不想扯上关系和亏欠的人。

“我记得你不是想要往插画方面发展吗？怎么会来这个公司，做二次元周边设计？”

席景言看阮晴已经有了下定决心的想法，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逼得太紧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提出了自己另外一个疑问。

插画？

“你还记得啊？”

阮晴喜欢插画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现在也就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知道一点，席景言会提到这件事还挺让阮晴惊讶的，她应该没怎么跟这人提起过这件事来着。

“我本专业是插画来着，后来因为家里出事，又刚好碰到这边在招实习生想着设计和插画还是有很多地方有共通点就过来试了一下，就进了，后来是因为部长人好，加上同事都不错，工作节奏慢，就干脆留下了。”

当然她自己插画也一直在画，主要是在网上接单，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这件事除了郁眠没人知道。

“我看你有时候在位置上还是在画画，也许你可以试试继续走你想要走的路。”

“我觉得现在这样还可以。”

阮晴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她曾经也许确实是想要不顾一切追求她眼中的艺术，但是那样的冲动早已经被生活消磨了，现在的她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那些可能已经不再适合她了。

席景言听着阮晴的话，如果不是他知道阮晴的性子，也许就真的信了她的鬼话，如果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不会在工作中重点关注平面插画方面，也不会每次选择作业方向的时候做平面绘画。

他看过这些年阮晴参与的所有项目，百分之七十以上，全部都是平面插画方向，建模是最少的，还有平时她的朋友圈，照片里总是会出现一些水彩画，她自己也许都没有意识到，她还是在坚持她的那些梦想。

“我知道杭州有个水彩大师，就住在南郊区，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古翰老师。”

“谁？”

阮晴猛的抬头，古翰老师，她之前一直很喜欢这位老师的绘画风格，线下画展也去过几次，就是从未见过真人，席景言居然认识。

对阮晴的反应席景言一点都不意外，只要阮晴的兴趣被勾起来，那么接下来一切就好办多了。

席景言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古翰爷爷和我爷爷是至交好友，前段时间他听说我要来这边，就邀请我这几天去他家里坐坐。”

至交好友，阮晴嘴角一僵，该死的资本家，她可能一辈子接触不到人，席景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跟人搭上关系。

“那挺好的，跟大师多聊聊说不定能提升你的品味。”

阮晴表示自己很酸，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所谓，反正她能看画展，看画就好了。

“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刚好我对画也不是很懂，你跟爷爷应该会有更多的话题。”

“带我一起？”

阮晴看席景言的眼神都奇怪了起来，他们这种老辈看小辈的家庭系会面带上她做什么？她跟古翰大师又不认识，去了不尴尬吗？还话题，都不认识怎么聊话题，而且她又不是什么社交能力很强的人。

阮晴摇摇头，而且去了就又要欠席景言一个人情，还起来真的太麻烦了，而且这人还极其不好搞，不去，不去！

“不必吧，我跟古翰老师又不认识，去了也尴尬。”

“不尴尬，我跟爷爷说过你，他对你很有兴趣，说有机会想要跟你聊聊。”

很好，更加尴尬了，阮晴朝席景言勾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在这里等着我是吧？

是的，所以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