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可以喜欢花草,喜欢艺术,喜欢音乐,喜欢很多很多东西,但是当你真正去做这件事的时候,这些喜欢可以坚持多久呢?
最开始的阮晴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那时候的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她们都热爱着美术,她们在画室里是最坚挺的小团体,也是最先进入画室的那一批学生,她想她们会是一生的挚友,一起在美术这个领域闪闪发光。
可是呢?小孩子的喜欢总是很容易被磨灭的,她们已经坚持得够久了,三年的时间最终还是让阮晴一个人留下了,她见过她们最初热爱画画的样子,逐渐到了麻木且开始抗拒的模样,最后变得有些讨厌然后果断放弃。
除了阮晴,没有一个人留下了,其实在第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和她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她可以不吃不喝坐着画一天,也可以重复画一幅画连着十几遍,这些都是她们不能坚持的,她们会放弃的。
在最后一个人的离开之后阮晴开始对所有人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是那个画室除了老板以外留得最久的人,从画室开到她长大,十二年。
“郁眠,我宁可从未得到过,也不想得到之后失去。”
阮晴低着头靠在沙发上,她失去过很多很多东西,但那都不是席景言,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一旦喜欢她就是会永远坚持,至今为止她从一开始坚持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谁能够改变她。
但那些都是死物,她可以死死攒在手里打死不放手,可是人是不一样的,他有思想,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有自己喜欢和坚持的东西,会变,这些都不是阮晴能够接受的变故,她要得到,那就一定得是按照她的想法来,她的东西只能在她的世界里,永远不能离开,死物是不会背叛的,但人会。
“这件事可能还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席景言看那样子就是,嗯,这个东西很复杂,不过要我说,那人可能真的不会太影响你在席景言心里的位置,我看他也是有点倔的。”
爱情这个东西郁眠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也不是说什么,确实她实在是看不懂这玩意,他们圈子里面有那种纯爱的,也有浪荡子,太多太多不同的人了,有那种有爱人的还在外面乱搞的,也有那种崇尚爱情的,有一生守节的,也有放荡不羁的。
看不懂一点,她父母算是其中好的一批,年少相识,日久生情,一生顺遂。
“他只是放不下而已,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会有更大的兴趣和征服欲,但是得到了之后他们就不会珍惜,他们享受的只是过程给他们带来的满足感。”
阮晴抬了抬眼皮,语气嘲讽。
“虽然说我想这么猜测,但这确实是大部分人的结果。”
她讨厌一切不确定的结果,也不想去赌人性,她宁可永远只对着书本和画纸都不希望自己去面对一个人。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有恶就有善,有他们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也有我们这种人,不能说你看到了大部分的恶,就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善的一面,总有人在这浑浊的世界里保持清澈的。”
郁眠没想要劝阮晴的意思,只是她觉得不能够一概而论,虽然说放在她自己身上她做出的选择不会比阮晴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你可以再看看。”
阮晴知道郁眠是为了自己好,这个心结不解开,就算是她和席景言最后真的成了她想象中的样子,她也不会真的开心。
阮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见到这个叫做米依玉的女生,那是一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女生,自信张扬,优雅礼貌,她一进到公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好像天生就带着某种光环一样,把整个办公室照亮了。
“你好,能帮我联系一下景言吗?就说米依玉来找他了。”
米依玉说这句话的时候阮晴就站在边上,她是来前台这边的打印机复印文件的,没想到刚好就碰上了。
女生烫着法式大波浪卷,精致美丽的妆容加上充满设计感的服饰,优雅知性的气质,就好像女王一样。
阮晴听到这个名字就悄悄地用余光关注着这边。
没有见到人之前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落差感,现在这么一比确实她这个平常不咋化妆还不打扮的样子着实是不太能看,而且这人一看就是很自信,跟阮晴这种没啥自信平常没事还得自怨自艾一下的卑微打工人完全不一样。
席景言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有问题?放着这么一个大美女不要来跟她纠结当时她没有跟他上一所大学的事情?
阮晴觉得席景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似乎是阮晴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米依玉忽然就朝这边看了过来,阮晴猝不及防地跟人的视线对上。
女生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冲阮晴微微点头,阮晴更加觉得席景言脑子有病了,她略带尴尬地移开视线,并没有注意到女生后面眼中的疑虑和好奇。
“找席总?这不会是席总的女朋友吧,长得也太好看了!”
“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千金,果然有钱人都是跟有钱人在一起。”
“磕了磕了!!!”
略有无语,阮晴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情了,整理好文件就匆匆回了办公室。
但显然大家对于这么一个美女出现感到异常的兴奋,到处都是悉悉索索的讨论声,阮晴就算是拿耳机堵住了耳朵,这些声音依旧坚强地钻进她的耳朵里,而且异常清晰。
不过席景言很明显对这件事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他只想知道阮晴对这件事怎么看。
“林白,带人去接待室。”
不来办公室吗?
林白话还没问出口,就看见自家老大又把目光移到了外面,他发现真的,阮晴在外面的时候,席景言的目光几乎都是在她身上。
当然席景言自己明显不这么觉得,他甚至想把阮晴的工位直接放到办公室里,只有时时刻刻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