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杨远不清楚，但阮晴知道清怜峰的项目必定是在席景言手上的，没有把握的事情席景言从来不干，何况她也已经见到过项目书。

“静观其变。”

席景言慢悠悠吐出几个字，眼底闪过几丝精光，眼角微微上扬。

“我还得把你的职位稍微提一提，要不来做我的助手吧，不用你干什么事情，就给杨远营造一个你的位置很重要的错觉，还得让他觉得你对我的影响很大。”

席景言趁机提出建议，早在上学的时候他就清楚阮晴的脑袋在某种方面比常人更加聪明，如果不是阮晴当时满脑子就只有画画和看书，可能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你让我当助手？你确定？我对这些事情可一窍不通。”

阮晴翻了个白眼给席景言，让一个毫无管理经验和项目经验的设计师去当助手，也就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了。

“我负责我的设计部分就可以了，不用当什么助手，而且你最好不要给我爸任何重要的东西或让他参与什么项目，相信我，他绝对会搞砸的，他的脑袋确实不好用，而且运气也足够差。”

她无法否认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和运气没有关系，毕竟能连着近十年遇人不淑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阮晴，有没有人说过你心太软了，耳根子也软。”

席景言顿了一下，他不好轻易评判阮晴的家事，只是基于他目前所了解的情况对阮晴的一些建议。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杨远在法律上其实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了，若是我们狠心一点是可以直接不管的，但是我们依旧管了，也算是我们家自作自受吧。”

说是放不下也好，心软也好，她确实没有办法做到完全不管，有时候她也在想如果完全不管，将杨远赶出家门从此之后一刀两断，会不会他们就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每次当她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想要去说的时候，看着他那张脸，想到他还是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想到小时候他们也曾像所有幸福的一家三口一样无忧无虑，她就做不到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总是想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不能看着她的父亲睡到天桥底下如同丧家犬一般被人到处追赶，就像是河边的淤泥一般肮脏不堪。

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你父亲那边的人不管这件事嘛？”

“管不到，而且距离远。”

阮晴在中秋和过年的时候经常会收到那边打来一笔钱，不多，就像是安慰一般，她总觉得这是他们在收拾她爸的烂摊子，补偿她一点儿而已。

“没有什么必要其实。”

她宁可杨远断手断脚在家里躺尸，哪怕是天天在家闲着，都比出去乱弄好。

席景言一眼就看出了阮晴内心的纠结和抗拒，还是和之前一样，遇到没办法解决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摆烂，能拖就拖。

这种事情跟做题还不一样，做题可以试错，一个方法一个方法慢慢试过去，一直试到对的那个方法。

“确实。”

毕竟还是阮晴的亲生父亲，如果这么绝情很容易就被外人戳脊梁骨，别人才不管杨远都干过什么事情，只要是有血缘关系，他们就会觉得你应该无条件赡养他，帮他处理烂摊子。

关于阮晴和席景言之前是同学的事情，两人都默契得选择了不谈，有时候周围同事问起来，阮晴也只是说席景言看重了她的设计想要她参加最新的项目，负责设计部分，加上席景言后面也没有再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反而是没有任何接触，谣言自然而然就止住了。

不过除了何琴。

“你和席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那天我都见你们一起去吃饭了，你别想敷衍我。”

“真没有什么关系，那天就是有些事情要谈一下才去吃饭的，没有什么关系。”

阮晴第无数次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非要开那扇窗户，就这么忍着到饭馆不好吗？不好吗？

“那可是第一天，你别想骗我，席总第一天就算要找公司里的人谈事情也不会找你，找你能谈什么事情，总不能找你谈画画吧，隔行如隔山，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阮晴的太阳穴突突地疼，去谈的是他们之前的事情。

“他想让我负责他新项目的设计部分。”

没办法阮晴只能先给何琴稍微透露一点，但也不多，毕竟说实话在正式确认之前任何变化都是可能的，她不想要说最后突然变了最后就变成她在那里胡说八道。

“。。。你做主负责人？”

何琴完全被这个消息吸引走了，作为公司里较为鸡肋的部门之一，她们虽然偶尔也会接到一些单子，但是不多，且专业性拉跨，平常的大单子都是外包的，她们更多得是负责沟通。

阮晴作为标准美院出生的，还是她们部门里面负责设计较多的，但也没有到负责人这一步。

“没想到这位席总看着年纪不大，胆量却很足啊，他是没有了解过我们公司吗，我们设计部其实算是策划了，还只负责其中一个不大的app，真正大的设计都是外包啊。”

“不知道，可能他有别的想法吧，反正我现在就是先把之前的工作任务结束掉，你没有听说其他几个部门都开始改动了吗？这几天我看行政处好多人来找，还有一些项目经理也被调过来了。”

听到阮晴的话，何琴沉默了，毕竟她们部门真的太偏僻了，四周都是会议室，居然没有和任何一个部门连在一起，牛！

“应该不至于烧到我们部门吧，你都被调过去了，要是用得到我们的话你应该还留在这里才对。”

“那你就得问部长了，我现在就看到个项目计划书，项目似乎还没有正式启动，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让你们也一起，不过这个项目挺大的。”

至少比她们之前接触的那些什么二次元周边，还有漫展策划，以及线上各种节目要大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