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闷吗?怎么关上了?”
席景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嘲笑丝毫不加掩饰,看了一眼前方的路,要不说豪车就是好呢,边上的车都巴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你说呢?”
阮晴并不是很想跟席景言讨论这个问题,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面,会控制不住得激动或者极度压抑,这对,目前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状态。
“你不希望公司的人知道你认识我,为什么?”
席景言很确定的说出了阮晴内心深处的想法,她不仅仅是不希望公司人知道,她甚至希望席景言也把这件事忘了,就此成为陌生人。
“你现在是我的领导,公司的人知道你跟我过去是同学会有很多麻烦事,而我不喜欢麻烦,而且领导和下属,这个身份就很敏感,你也不希望你刚刚来这里就被一堆不实传闻影响吧?”
阮晴说话的语气很冷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这种语气其他人也许很少听到,但席景言却是再熟悉不过这种语气了,因为每次阮晴的情绪开始低落或者出现排斥的时候就会这样说话,而不幸的是,他席景言是其中最常出现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事情,阮晴,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些狗屁八糟的事情,放着帝都好端端的少爷不做,跑这么远来当什么小公司的空降领导,果然还是太闲了,忙起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默不作声得在心里把席景言吐槽了一遍,阮晴微笑道。
“自然是来开拓杭城市场的,新的清怜峰度假村计划,是郊区那座山吧,杭城每年最开始下雪的地方,风景确实很不错。”
“阮晴,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
摆烂向来就是阮晴的做事准则之一,遇到不想干的事情就会选择沉默,就好像这样事情就可以解决一样。
可惜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它只能是尽可能的拖延,在拖延的时候我们就需要认真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我以为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你会有些变化。”
席景言没有再看阮晴,低下头去看菜单。
阮晴的口味很清淡,所以喜欢的餐厅也是偏向清淡口味的,而且阮晴挑食,非常挑食,这也是阮晴不喜欢和别人出去吃饭的原因之一。
“是人总会有变化的,只是你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主随客变,阮晴没有什么点菜的欲望,只希望这顿饭席景言吃得舒服后面可以少来给自己找麻烦,虽然这不太可能,但是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那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这话很顺利得吸引了阮晴的目光,从重遇开始她就一只没有很仔细得观察过席景言,现在仔细看看,她倒是看出了几分区别。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席景言变得比之前更加成熟,不似高中时候那般张扬热烈,眼角眉梢都是少年的肆意阳光,突然看见席景言现在西装革履,眉宇安静冷漠的样子还觉得有些陌生。
除了气质上面有所变化,席景言的五官也比之前更加深邃凌厉,不复之前的稚嫩,剑眉之下一双黑眸锋利似鹰,浓浓的墨色之下是阮晴看不懂的晦暗情绪,阮晴连一秒都没有坚持到就移开了视线。
鼻梁高挺完美,让阮晴不由自主得想要拿笔画下来,席景言的帅气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俊,薄唇抿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更加薄情有魅力。
阮晴扫视的速度很快,几秒钟她就又将视线放回了虚无处,她向来是对别人的容貌不甚在意的,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席景言不好看,可她也不想夸他。
“我觉得还行。”
起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至少不像其他人一样,站我面前我都想不出来人名,不过。
阮晴还是有些好奇。
“你没有对象吗?”
要是有对象还来找我吃饭,我不是就成,emmmm,这不好,不过不管有没有我都得保持距离,我真是太惨了。
阮晴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席景言有没有对象都不是她该在意的事情,何况她这样问多少显得她好像还在意什么一样。
阮晴下意识得就想去拨手腕的珠子,手指触及到皮肤的时候阮晴才想起来自己下午早就把手链收了起来,现在手腕上就一只表,可是摸了几下总觉得没有手链好,于是阮晴又放下了。
“没有,你很关心这个吗?”
“没,就随便问问。”
阮晴并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面浪费时间,她只想尽快得吃完这顿饭,然后回到自己的小窝里面。
席景言以为阮晴至少还会有点在意,可他在阮晴脸上除了冷漠和隐隐的抗拒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就好像他找了她四年找这里,再见面却发现对方其实根本不在乎。
席景言不自觉的咬了咬牙,强烈的自尊感又不想让他表现得太过在意,他小心翼翼观察这阮晴的表情,缓慢斟酌,可越想要假装的漫不经心,就表现的越加急躁。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帝都大学的插画系吗?为什么最后没去?”
席景言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阮晴的心猛地一跳,而后忽地得就坠了下去,胸膛空落落的,凉风从里面穿过,让人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日久经年的掩饰习惯让阮晴的下意识本能变成了与之相反的随意淡然。
胸口扯着喉咙发痛,可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就好像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南水乡嘛,更有味道一点,而且我老师也比较推荐这边的美院,我就过来了。”
一模一样的说辞,阮晴跟所有曾知道她一点过去的人都这么说,说得多了,就好像变成了真的,有时候连阮晴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最后还是妥协了。
可能是因为江南的风景比帝都好,也可能是因为老师的极力推荐让她不好推辞,又或许是那天敲门的声音太大,她的力气太小,终究没能扛过那场暴雨。
放下停下转动水杯的手,直直得看向席景言。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确实答应过你一起去帝都大学,但那毕竟事关我的未来前途,慎重考虑之下我选择了这里。”
阮晴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可是她不得不说。
“那件事的确是我的问题,需要的做什么尽我可能,我都会答应的,但是也只到这里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