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禾动了动唇角。
被动加入也算加入吗?
白璎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多大作用,该做的事情,她做了,该说的话,她说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两个小情侣自己处理吧。
“我还有事,东西交给你,我就先走了。”白璎打道回府,“不用送了。”
说着,站起身子离开了房间。
她走后,夏晚禾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过来?”
“是我叫她来解释的,小管家婆。”
“东西呢?”夏晚禾看着他空荡荡的手,不禁问道:“她给了你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关于你的文件,我让她调查清楚后,拿过来的。”荣景琛已经将文件交给陈秘书了。
这个可是制胜的法宝。
夏晚禾点头,“刚刚我接到了段泽榆的电话,他的意思很明确,想要我回去,我把老太太气到ICU了,他说要我负责之类的,她并不知道我的事情。”
“是该让他知道知道了。”荣景琛非常不喜欢从她最终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对她勾了勾手指,夏晚禾犹豫几秒钟,还是乖乖来到了他怀中。
荣景琛享受地搂着她的身体,指尖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间,轻轻抚摸薄薄的后背。
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的炙热。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夏晚禾闭着眼,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你们属于无效婚姻,我已经让民政局那边的人安排撤销婚姻了。”荣景琛声音低沉,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们二人可是兄妹关系,国家不承认的。”
“段泽榆不肯离开段氏怎么办?”
“现在段家摇摇欲坠,他那破身板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最后还不是被赶下台。”荣景琛瞥了她一眼,从她小脸上捕捉到纠结的神色。
纠结?
有什么好纠结的?
老公给铺好了路,走就行了。
非要对段泽榆抱有期待吗?
还是觉得,他能翻身?或者说,觉得他可怜,想要帮他一把?
荣景琛眼眸沉了沉,“你是在心疼段泽榆?”
夏晚禾心头一跳,忙摇头,“我是在心疼那颗肾,如果没移植到他身上,就好了。”
“那颗肾,才是威胁他们的关键。”荣景琛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是那颗肾,他们才不会松口,老太太一直想要保留自己的血脉,一心想将段泽榆光明正大送入段家大门,那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如果段泽榆不出事,这步棋举步维艰。”
就是因为抓住了段泽榆这个关键,接下来的路才走得无比通畅。
夏晚禾愣了几秒,问道:“你是故意的?”
“段家现在为了让段泽榆日子过得舒服些,在换肾后用的全是非常昂贵的进口药物,段泽榆也怕死,便宜点的药他不肯吃,虽然说段氏还没破产,可也沦落到了变卖家产来弥补漏洞的地步,他们现在的资金链全部断开,完全没有金钱流入账户,属于坐吃山空的状态。”
再加上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再丰厚的家底,也会被蝗虫一样的家人吃光。
这次老太太进入抢救室,就预示着未来不会太平。
一些警觉性高的旁系早就离开了本家,贪婪一些的还想分一分老太太的家产。
毫不掩饰人性。
夏晚禾闭上眼睛,安静消化荣景琛刚刚说过的话。
他说得没错,现在段家早已不同往日。
段泽榆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他打电话,最大的原因有可能是借钱。
但是段泽榆是谁?曾经和荣景琛齐名的男人,他断然不可拉下脸面,和她说好话,
他目的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单纯。
只是说出来的话很气人。
荣景琛正要准备说什么,电话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平静。
“什么事?”
“老太太那边可能真的快要不行了,请您过去看最后一眼。”
“我知道了。”
荣景琛挂断电话,让夏晚禾去换身衣服,“要黑色的。”
“难道老太太……”夏晚禾问得很委婉。
荣景琛摇头,“还没有,但也快了。”
夏晚禾心里咯噔一下,转身走到房间里,随手拿了一件黑色的蕾丝长裙,穿到身上后,迅速画了一个淡妆,走到门外。
荣景琛已经准备好一切,带着夏晚禾走下楼,坐上车,一路狂奔到医院。
留下了的旁系不多,走廊里全都是旁系的哭喊声,看到夏晚禾与荣景琛到了,哭爹喊娘的声音就更大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夏晚禾,你怎么能和荣少在一起,抛弃我们段家,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荣景琛冷厉的目光扫去,人群中的哭喊声顿时消失不见,人们眼角挂着虚伪的泪水,小声抽泣着,不敢再看向这边。
段泽榆站在大门处,眉头紧皱。
他还没出院,精瘦高挑的身上穿着病号服,瘦了很多,干瘦抽条,哪怕是风也能吹走他一般。
见两人来了,眉头瞬间压下,喉头处滚动,像是要发脾气,却又忍耐下来的模样。
“老太太怎么样?”荣景琛先打破僵局,听似诚恳,实际暗藏笑意。
段泽榆冷笑,“还能怎样,被你们两气成植物人了,满意了吗?”
“姑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渡过难关。”荣景琛嘴上说着好听的话,眼神却像是淬了毒。
可惜,只有段泽榆能看到他的眼神。
段泽榆本就愤怒,被他一激,几乎要跳起来了,“荣景琛!我奶奶怎么说也是你前辈,你居然诅咒她!”
周围亲戚吓了一跳,胆子大的上前来,拉住了段泽榆,“段少,别生气,荣少也是好心呐!”
“就是就是,你看荣少亲自来看老太太,说明荣少还是惦念着老太太的。”
“他说的也没错呀,咱们老太太喜欢做善事,功德无量,肯定会渡过这个难关的。”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将段泽榆放在眼里。
本来段泽榆就一肚子气,被他们一说,怒气就更大了,直冲头顶,“你们懂个屁!都给我闭嘴!滚!我们段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这些亲戚插手!”
人们自知理亏,又不好再说什么,撇撇嘴,松开了段泽榆,离开了走廊。
他们走后,只剩下三人和荣景琛的保镖们。
段泽榆冷笑着说道:“还不让保镖离开?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