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脸血色褪尽,下意识倒退半步,整个人依靠在墙面上,生怕荣景琛对她做什么似的。
他身体依靠在座椅上,背部微微贴合着座椅后背,左腿压在右腿上,双臂环在胸前,冷漠的视线如利刃,直勾勾盯着手足无措的李妈。
李妈慌乱间甩锅,“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要她好,她不领情!”
荣景琛脸色阴郁下来,后槽牙磨得嘎吱乱响。
好好好。
现在什么人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夏晚禾斜了一眼李妈,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荣景琛,我讨厌白莲花。”
荣景琛点头,“请她来、是想要她伺候你,你若不喜欢,换了便是。”
夏晚禾唇角微微上扬,眼睛里迸射出细细精光。挑衅般扫了眼李妈,仿佛在说:你看,你高高在上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李妈吞吞口水,怒瞪一眼夏晚禾,张了张嘴,最后选择闭上嘴巴。
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
荣景琛站在夏晚禾这边,就代表毫无胜算。
不如以退为进。
李妈眼底蕴藏着冷意,怕被发现,垂下眼皮不敢抬眸,一副任由人拿捏的小模样。
夏晚禾抿着唇,不说话,用眼神示意荣景琛——开除她。
荣景琛冷眼看着李妈,久久后说道:“给你一次机会。”
李妈瞬间抬头,脸上的惊喜藏不住,“真的吗?太感谢荣少了!这次我一定好好伺候夏小姐!绝对不会让夏小姐受委屈!”
夏晚禾倒是对荣景琛的做法有些惊讶。
愤怒之余,又沉默下来。
荣景琛不是念旧情之人,留下李妈肯定有他的原因。
未必是坏事。
但现在看来,绝对不是好事。
夏晚禾不说话,自顾自地填饱肚子,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准备出门走走。
房间里太憋屈,她怕再待下去,憋出毛病。
荣景琛却伸手按住她,“别走,陪我吃完再走?嗯?”
夏晚禾摇头,打开他的手背,“你吃吧,我看着你这张脸,就饱了。”
就是闹脾气。
荣景琛吩咐佣人离开,顺手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固定好姿势,轻声解释:“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先听我说,李妈这个人脾气倔强归倔强,她在荣家众星捧月惯了,身上难免有些脾气,我会好好敲打她,她是你进入荣家的一枚棋子,我也有别的手段让你进入荣家,但那时候你身边孤立无援,别的佣人我也不放心,就先挑选李妈。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再犯错,我们就换人,嗯?”
夏晚禾安静倾听,没有自己的意见。
不反对,也不接受。
荣景琛哭笑不得,亲了亲她的脸,“别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这步险棋,我们就换。”
夏晚禾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我进入荣家,很困难吗?”
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荣景琛摇头,“不是,我就是害怕,有人欺负你,我若不在你身边,你连个帮手都没有。”
现在也没有啊!
夏晚禾心里咆哮。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荣景琛找个佣人来,让她提前体验被打压的生活。
段家欺负她。
到了荣家还要欺负她。
就算是个沙包,也有退役的时候吧。
豪门不适合她。
谁愿意来谁来吧。
那个白璎看起来,城府很深的样子,让她上位吧。
夏晚禾被自己自暴自弃的想法吓了一跳。
“晚晚,别气了,我给你另外找佣人伺候你,好不好?”荣景琛语气又软了几分,好好哄她,“我选李妈,是因为她小时候伺候我,伺候得还挺细致,之前也信得过她。”
“现在信不过了?”
荣景琛左唇角微微上扬起细微弧度,左脸颊浅浅的梨涡浮现,“对,晚晚说了,她不是好人,我也信不过她。”
这还差不多。
夏晚禾凑过脸来,“你们荣家是不是比段家的亲戚还多?”
荣家是百年世家,开国那时候就下海经商了,累积的人脉如树根,盘绕在整个国家。
与一方霸主段氏不同,荣氏很喜欢新鲜事物,走在发展的最前列,也是它快速发展的原因。
这种大家族里,往往对女性束缚最严重。
荣景琛看出她的担忧,轻捏了下她的小手,拉在唇边细吻,“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分毫。”
最好是这样。
夏晚禾低头不语。
荣景琛晚上吃得不多,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吃过了。
“我要不要陪你在外面逛逛?”
夏晚禾思考几秒,点头,“好久没逛了,去LT S看看吧。”
LTS并不是荣氏旗下产业,但在徽京一带也算数一数二的商场了。
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每天也营业到深夜十二点。
现在才十点多,赶过去刚刚好。
荣景琛答应下来。
带着她在LTS逛了逛,夏晚禾买了几块手表,又顺手给荣景琛买了几套领带和袖扣。
他亲口说,他想要袖扣。
夏晚禾还真没注意,他的每一件衣服都带着不同花色和形状的袖扣。
她收回目光,挑了款黑色的袖扣,“你的衣服都长得差不多,反而花心思在袖扣上打扮?”
“嗯,很奇怪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荣景琛还算正常。
夏晚禾摇头,“不奇怪。”
荣景琛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腰肢,“晚晚给我带上?”
一个袖扣,搞得那般矫情。
不给他系,他就会一直缠着她。
夏晚禾扣好袖扣,轻轻在上面拍了拍,抚去上面的灰尘。
荣景琛很满意,“这个袖扣我要好好珍藏起来。”
“又不是不给你买了。”夏晚禾偷偷看了一眼价格,汗流浃背了。
以后还用荣景琛的卡买好了。
破袖扣,比她一个月工资都高。
金子做得吗?
金子都能买快两斤了。
夏晚禾腹诽。
荣景琛高兴了,又给她买了几个手镯。
她不懂玉石,只知道越绿越好。
荣景琛买的镯子都是绿得发黑,她看上青紫色和白底绿纹的,荣景琛嫌弃太便宜,没有给买。
“送礼物就应该送我喜欢的呀。”夏晚禾带上发黑的绿镯子,猛然想起之前老太太送给她的那个,好像还放在保险箱里,没用。
荣景琛的意思,就是不用还给她了。
反正奇珍异宝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枚手镯。
“晚晚不喜欢?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荣景琛拉住她的手,强迫与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