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叶凯文心猛然一颤,努力保持镇静,“我只是个医生,人类大脑是一个非常精密的仪器,以现在的科学发展,人类对大脑的认知不足以解释大脑的左右问题。”
荣景琛又是一吸,渐渐凸出一律白烟,“我以为你是个人才,没想到你只是个废物。”
叶凯文无法反驳。
毕竟全人类汇总起来的知识,也只有这么多。
“早晨来查房,顺带问问她之前的记忆有没有偏差。”荣景琛冷淡说完,直接离开房间。
叶凯文身体猛然向后一靠,狠狠闭上了眼睛。
差一点。
差一点就暴露了。
第二天一早,叶凯文来查房,看着熟睡中的夏晚禾,目光有些复杂。
夏晚禾睡得很安静,就好像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他知道,这丫头绝对不是表面上,安静地熟睡。
应该是荣景琛对她下了安眠药。
“各项指标正常,脑袋别再碰撞,别的地方都是皮外伤,至于锁骨那块,有可能留疤,我会尽全力不让它存在。”叶凯文简单汇报。
荣景琛坐在一旁,头也不抬地处理着手中公务。
他很少戴眼镜,只有在看电脑的时候会佩戴蓝光眼镜,金丝边框架在高挺鼻梁上,很容易令人联想出斯文败类四个字。
叶凯文继续说道:“她醒来后,我再过来吧。”
“叶医生还真是敬业,值了夜班还继续上班。”荣景琛不冷不淡地丢出几个字,听不出他是在嘲讽,还是在夸赞。
单凭直觉,可能嘲讽的意味更多。
“我是医院的医生,也是夏小姐的主治大夫,我对她病情负责,是应该的。”叶凯文低声说道。
“她还没醒,滚出去。”
夏晚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内急憋醒的。
她意识依然朦胧,脚下像是踩着云,轻飘飘的。
荣景琛见她下地,站起来伸手扶住她的腰,“别动,我抱你过去。”
夏晚禾在他脖颈处蹭蹭,乖巧得像只猫咪,“好困哦。”
她从来不嗜睡。
睁不开眼睛,还是第一次。
荣景琛自然知道这个药劲有多大,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她在马桶上,“解决完了叫我。”
他就在门外守着,夏晚禾看着毛面玻璃后的身影,心中微微一沉。
她隐约感觉到身体不对劲。
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缓缓闭上眼,一股困意来袭。
该不会被下药了吧。
有可能。
按照荣景琛的手笔,她被下药都是正常的。
可他为什么偏偏在告白后给她下药,难道是想要用药物来控制她?
夏晚禾越想脑袋越乱,胡乱站起身,穿好衣服,迈着软塌塌的腿,走向门外。
“不是说叫我吗?”
夏晚禾摇头,”我自己能走。”
深一脚浅一脚的模样,哪里像是能走的样子,随时都能到地。
荣景琛搂着她的身体,二话不说打横抱起,走向门外,放在床上。
“乖,你先再睡一会儿,我处理一下外面的事情。”
外面?
夏晚禾后知后觉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点点头,脑海中乱作一团,却又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荣景琛阴沉着脸走到门外,老太太正一脸焦急地和叶凯文交谈着什么,看到荣景琛来了,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景琛,晚禾呢?这个医生说她现在情况危急,不能见面,是不是真的?”
荣景琛颔首,“是的,情况危急。”
“怎么会这样?”
“她情况一直不好,需要静养,姑姑你也请回吧。”荣景琛冷着脸,对陈秘书使眼色想让他请走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不愿意走,硬挺着脖子说道:“景琛,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如果是选择题的事情,你就找错人了,还请回吧。”荣景琛直接打断老太太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老太太脸上依然带着和蔼亲切的笑意,“泽榆是你亲侄子,这些天多亏你照顾,我们段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不仅仅是公司需要他,晚禾也需要他。”
“需要他再多打她几次,把她的恋爱脑治好吗?”
“夫妻俩难免有些碰撞,把话说开,认认真真道个歉,以后还是要过日子的。”老太太手握拐杖,苍老的手指在上面敲打,细细观察着荣景琛的表情。
荣景琛波澜不惊,“姑姑,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泽榆那孩子,没有坏心,是楚薇薇教坏了他,把他们分开就好。”
“夏晚禾和段泽榆结婚后,段泽榆借口去海外发展,实际和楚薇薇在国外搭建了爱巢,他和夏晚禾协议结婚,几个月后自动解除婚姻关系,姑姑恐怕早就知道这些,糊弄糊弄外人罢了,何必连自己都骗。”
老太太脸上笑意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你说的这些,我并不知道,如果真的有,我也会阻止他们的。”
“姑姑,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有恨。”
“爱是可以培养的,我和你姑父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爱。”
你和姑父之间,是运气好。
段泽榆不爱夏晚禾,相敬如宾也好。
但现在的情况,是对方想要她死!
荣景琛没说话,只是让陈秘书赶紧轰走老太太。
别打扰夏晚禾睡觉。
老太太明显不愿意离开,“我身为长辈,来看看晚辈病情,难道都不被允许吗?”
“长辈如果真的心疼小辈,又何必去折磨小辈。”荣景琛不是随便能被道德绑架的人。
“那我只好改天再来。”老太太以退为进,“我们已经报警了,希望绑架泽榆的凶手,能被绳之以法吧,不过,他要是知错能改,我们段家也会既往不咎。”
好一个既往不咎!
荣景琛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威胁过。
老太太这句话,反而提醒了荣景琛。
“我觉得,姑姑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段家跟贼窝似的,出了不少罪犯,最近风头正旺,小心被上面的人盯上为好。”
老太太摇头,痛彻心扉,“这些人太会演戏,连我这个老太太都骗,我死后没脸去见老头子。”
死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这些话也就说给活人听听罢了。
“陈秘书,还愣着做什么,送送老太太。”荣景琛冷淡说道。
陈秘书立刻站起来,准备送走老太太。
出门后,老太太忽然开口,“我家泽榆,你知道在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