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亮起。
荣景琛焦虑地在手术门外走来走去。
他提出想要进去看看夏晚禾,他可以陪着夏晚禾一起做手术,却被叶凯文拒绝了。
“她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开颅,你喜欢她,她也对你有好感,彼此留下一些好印象,对你们的未来有好处。”
“我不在乎。”
“她在乎。”
荣景琛脸色冷峻,恶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你算什么东西。”
敢阻止他做的决定。
叶凯文说错了话,慌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她现在情况危急,来不及给你无菌处理与安排你守在手术旁,还请荣少三思。”
荣景琛薄唇紧抿,俊脸绷紧,死死瞪着叶凯文。
“叶医生,时间不等人,我们赶紧进去吧。”脑科大夫匆忙赶来,拉着叶凯文进了手术室。
“你胆子真大,敢和荣少对着干,他当时那个眼神,是真的很想杀了你。”
“没关系,他不敢。”叶凯文苦笑,“我还有作用。”
“你不了解他,你只是个医生,像你这种优秀医生在荣家数不胜数,但对于我们来说你是宝藏,你的价值,不应该毁在这里。”
叶凯文自然懂。
门外,陈秘书收集了一叠证据,送到荣景琛手里。
他双手颤抖,看着手里一页页报告,黝黑的瞳孔翻涌惊涛骇浪,怒气直冲云霄,俊脸阴沉如墨,黑得吓人。
周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陈秘书强忍着惧意,将手机送到荣景琛面前,“这是殴打视频,段泽榆和管家并不知道,地下室最近也装了视频。”
陈秘书没敢告诉荣景琛,老太太怕管家藏身于地下室,才装的摄像头。
说出来,恐怕连老太太都会受牵连。
她能算计到这一步,不可能算不到段泽榆准备害夏晚禾。
甚至她有可能是递刀人。
荣景琛看了一半,视频中夏晚禾受虐的样子,情绪激动的手臂颤抖,手机飞出去,狠狠砸在墙面上。
他很少如此激动。
早些年因为手抖的毛病,差点毙命,用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如今又卷土重来。
右手狠狠抓住左手手腕,抑制住颤抖,身体重重地依靠在墙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荣少,要不要叫医生……”
“滚去拿镇定剂。”
他需要冷静。
在失去理智前,抑制住情绪,不然整个医院都会被他砸得粉碎。
他的情绪绳,就在大门那一头,与死神做着抗争,他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到她。
夏晚禾,必须活着!
吃似乎很快拿来镇定剂,荣景琛对着自己的左胳膊扎去,又用力抽出来,将针筒丢到一旁。
鲜血四溅,陈秘书本想找护士来处理,却被荣景琛制止,“没有你的事了,滚。”
“荣少,恐怕一会儿陈家人也会赶来,您这样恐怕会吓到他们。”
“陈家人胆子大。”荣景琛目光死死盯在抢救室。
陈家人连夏晚禾都敢动,还会怕什么?
“荣少,这样对身体也不好,万一夏小姐出手术室后就醒了,看到你满身是血,也会害怕。”
荣景琛右手砸向墙面,骨节处鲜血淋漓。
陈秘书对阵旁瑟瑟发抖的护士使了个眼色。
护士小心翼翼上前,“荣、荣少,我来给您上药,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荣景琛一个眼神却没分给她,不情愿伸手到她面前。
护士眼疾手快上好药,连忙离开是非之地。
按照陈秘书的推算,老太太一行人来到医院,看到荣景琛摊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面色阴郁发黑,心中顿时多了几分不解。
她上前,露出担忧神色,“晚禾,她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荣景琛闭着眼,没说话。
陈秘书替他回答,“医生还在手术,说极有可能开颅,要我们做好准备。”
“什么?开颅?我们晚禾怎么遭如此大的罪啊!”老太太一听,面容惆怅而凝重,浑浊的眼里流出泪水,“我找来几名医生,要不要让他们也看看?多多参与一下决策,尽量不开颅。”
“这……”陈秘书拿不定主意,看向荣景琛。
而荣景琛依旧保持仰面向上的姿势,充耳不闻。
麻醉剂发挥了效果,荣景琛此时镇定得可怕,脑海高速运转着。
老太太演技很好,能欺瞒过所有人。
她带来的人极有可能会向她如实汇报情况,也有可能在手术过程中捣乱。
“景琛?你是睡着了吗?”老太太见他一直不说话,对身后的医生悄然发出指令。
医生们浩浩荡荡准备进手术室,荣景琛眯着眼,极为冷淡道:“谁允许你们进去的?”
医生们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犹豫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不慌不忙道:“景琛,我们家团队非常优秀,不会影响到手术进程。”
“你们站在这里,就已经影响到手术进程了。”
“景琛!晚禾是我们段家的儿媳,也是我的家人,我们又怎会害她?”老太太苦口婆心道。
怎会害她?
你们害她,害的还少?
荣景琛冷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冰冷的视线犹如锋利的刀,刺穿老太太虚伪的面具,“她变成这样,不就是拜你孙子所赐?”
老太太一下子变了脸,“什么意思?泽榆对她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夏晚禾前脚刚走,你就找人毁了录像,好在陈秘书机灵,在他们上车前就让人对录像做了备份。
荣景琛眉梢轻挑,满眼不屑,“那就让你知道一下。”
装不知道没关系。
现在就撕下你的伪装。
荣景琛让陈秘书拿出录像备份,送到老太太面前。
她沉默着看完全部视频,冷着脸让人把段泽榆和楚薇薇押过来。
“不必找了,人我已经带走了。”
“景琛,泽榆是做错了,但他终究是段家人,你还是把处置权交给我,养出这种不孝子孙,是我的错,我来惩罚他。”老太太当仁不让道。
“你准备怎样惩罚他?跪祠堂,还是锁在那个豪华的卧室,让他闭门思过?最多用鞭子象征性打两下?再骂他几句?”
”景琛,你什么意思?”
对于惩罚子孙,这些足够了。
但对于荣景琛来说,夏晚禾受了大罪,施暴者只是轻描淡写地惩罚一下,太轻了!
他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