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琛没解释给她什么,离开房间后,护工进门打扫完房间,又扶着她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他又坐在了床旁边的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
她一直好奇,当总裁当习惯了的人,是不是屁股对老板椅情有独钟。
不然怎么看个床都坐在老板椅上。
有那么舒服吗?
荣景琛见她回来了,将文件递给她,“签字吧。”
夏晚禾有些摸不着头脑,拿过来看了几眼。
股权转让书?
夏晚禾忍不住翻开文件,细细阅读起来。
“这是我名下的公司,作为补偿,我全权转让给你。”
这家公司夏晚禾的没听说过,不过看了一眼业务范围还是挺广的。
基本定位是供应商,做实业的。
不过净利润多得吓人。
不愧是资本家,一件一块钱的东西,他赚八毛。
活该他有钱。
她点了点屏幕:补偿?因为我挨打了吗?
荣景琛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东西不够弥补什么,等过些日子,你离婚了,我再给你一些别的。”
也对,这算婚内财产。
她和段泽榆的财产婚前做了公证,并且还写了一些合同。
就算婚内的财产,也不会混合到一起。
段家很精明,如果离婚,她一分钱也别想带走。
在荣景琛眼里,就是小气。
“你别多想,该给你的,我是不会少了你的。”
夏晚禾没犹豫,立刻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荣景琛。
有钱不赚,是傻子。
她挨了一遭,荣景琛给了她年入八位数的公司。
还是全家。
不亏。
偷偷观察荣景琛的表情,看他好像对这个赔偿并不满意,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样。
夏晚禾忽然想到那句“爱时常感到亏欠”。
难道荣景琛爱上她了?
想跟她上演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她不由打了颤。
不可能,荣景琛这种天之骄子,只有别人爱他的份,她不信他会爱上别人。
天上掉馅饼,也砸不到她头上。
可是……她真的好想问问啊。
问一下,最多调笑她几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反正全都在手了。
被他嘲笑两句也不亏。
最重要的是,可以让她死心。
她这颗该死的心,总是不听劝,喜欢对不该喜欢的人心动。
“冷?”荣景琛单手放到她脖子上,“要不要空调调高点?”
夏晚禾摇头,迅速打了几个字:你是不是喜欢我?
荣景琛瞳孔缩小,紧盯着她的脸,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在质疑她,又像是在无形中控诉什么。
他喜欢吗?
他极力否认过。
这次夏晚禾出事,击碎了他一直反驳的内心。
他以为自己并没有多在乎她,只是当两人之间的约定是戏弄她的方式。
他在报复她。
报复当年的冷漠无情。
报复她让他伤透了心,又一走了之。
他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远离爱情。
没想到,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一切。
她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陌生人对待。
他还跟个傻子一样,屁颠屁颠跟在人家身后,又给吃的又送温暖。
他还以为她是真瞎了,看不出他喜欢她。
好在她没瞎,心如明镜似的,就是喜欢故意气他。
夏晚禾举着手机,手都酸了,也没换来一句“是”或者“不是”。
他故意耍她玩吧?
夏晚禾干脆收回手机。
“有点好感。”
嗯?
她是不是幻听了?
好像有风在耳边呼呼吹。
荣景琛咬牙切齿,声音大了几分,但有限,“我对你,有好感。”
估计不多。
多的话,谁会咬牙切齿地说?
夏晚禾打了一个:哦。
算是回复了。
荣景琛好不容易没那么别扭,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结果呢?
她就回了一个“哦”!
荣景琛觉得这女人肯定是克他的。
但她现在因为自己受伤了,又不能抱怨和生气,干脆硬生生把气往肚子里咽。
不气。
一点也不气。
以后还有机会表白。
夏晚禾原本想让荣景琛杀死自己蠢蠢欲动的心,现在倒好了,心没杀死,反而像是吃了一口增强剂,更想和荣景琛来一场浪漫的爱情了。
两人各怀心思,坐在房间里互相不说话,像是故意和对方僵持一般。
到了傍晚,叶凯文来查房,见她恢复得不错,鼓励她说话:“你恢复得不错,尝试着说说话比较好。”
夏晚禾说了几个字,沙哑的可怕。
“不用太勉强,你这两天可以再说一两句,主要是怕你说不出话。”
夏晚禾用力点头。
她也不想当哑巴。
好在这几天荣景琛亲自照顾,她恢复得飞快。
醒后第三天,脸上的肿胀全部消除,一点也看不出暴力的模样。
夏晚禾想着要去段氏看看。
毕竟矿工这么久,再不去真要被开除。
而且还是那种拿不到赔偿金的开除。
一想到小钱要离自己而去,夏晚禾就有点不爽。
荣景琛也挺爽快,还让医生给她开了两周的住院证明,防止段泽榆以矿工的名义开除夏晚禾。
她拿着证明,踏入段氏大门,走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多了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年纪很小,像是实习生。
“那个……您是夏特助吧?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是段总让我坐在这里的。”小实习生战战兢兢道。
夏晚禾没准备拿她撒气。
毕竟段泽榆的决定,实习生能有什么办法呢。
“段总说,如果您来了,就让我带您去另一个地方办公。”实习生声音越来越小。
夏晚禾猜到了,段泽榆绝对不会给她好位子的。
“你带路。”
实习生带着她走到隔壁房间。
房间很小,像个杂物间,里面尘土飞扬,脏兮兮的桌子布满尘埃,破烂的椅子和破架子上摆着杂物。
这里能坐人?
二十平,没有同事,甚至连个空调都没有。
他是想热死她?
“段总说,这个地方需要您自己打理,不允许我们帮您。”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走吧。”夏晚禾也不想为难她,直接让她走了。
实习生胆子小,立刻逃跑了。
夏晚禾直接走到段泽榆办公室,他没料到她居然会来,先是一怔,恼怒爬满脸,“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我自己。”夏晚禾走过去,双手支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谁允许你碰我的办公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