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之后,袭来阵阵凉意。
荣景琛,你心思究竟有多深,谋划到什么地步了。她是不是也是谋划中的某一环。
夏晚禾想问,话卡在喉咙中,却说不出口,嗓子干涩难受,最终化为乌有。
她眼中的惊喜,渐渐暗淡下来,长长如羽翼般的睫毛遮住湿漉漉的眼睛,白色灯光照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白里透着红晕,弹指可破,小巧精致的鼻子,嘴巴紧绷,偶尔动动。
她在纠结。
她自己都不知道,纠结的时候小嘴会绷得紧紧的,偶尔会动一动。
荣景琛手指勾勒着红色的曲线,描绘着她唇瓣的形状,“让你出门,还不高兴了?喜欢被监禁的感觉?”
夏晚禾头皮一阵发麻。
她很讨厌限制自由,荣景琛居然理解成她喜欢!
“不!我不喜欢,永远也不喜欢别人囚禁我,我喜欢自由。”
“那可不行。”
你会被我囚禁一辈子呢。
荣景琛轻吻着她的唇角,细细摩擦,故意不加深这个吻,像是小狗在讨好自己的主人,身上的味道蹭到主人身上。
夏晚禾手指放在他胸膛,用了些力气,没推开,却被他抓在手里。
“别动,我要些利息。”
“什么利息?”
“我儿子出生前的一点小利息。”
儿子?
他想要儿子?
如果肚子里真是儿子,他会不会去跟自己抢孩子?
真要抢,就凭她,是抢不到孩子抚养权的。
有钱人似乎对儿子有种莫名执着。
夏晚禾额头蒙上一层薄汗,“你重男轻女?”
荣景琛擦去亮晶晶的汗水,“没有,你生的,我都喜欢。”
“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ta。”夏晚禾手心紧张的出汗,觉得手里的车钥匙烫手。
联想到之前荣景琛说过的话,她很怀疑荣景琛是不是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他坐上荣家家主宝座的位置,已经很多年了,完全不需要再用孩子来证明什么。
夏晚禾想不通,感觉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好,只要是你生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孩子跟我姓。”夏晚禾故意说道:“既然是我的孩子,就必须跟着我,你以后会有更多孩子,但是我这辈子只有ta。”
荣景琛原本平静的脸出现裂痕。
阴沉沉的脸色,夏晚禾有些不知所措。
一般很少有男人愿意让孩子随母姓,尤其是荣景琛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除非不被认可的私生子,否则绝不可能随母姓。
不过,她孩子,不就是私生子吗?
夏晚禾不喜欢贴标签的行为,可她又没嫁给荣景琛,两人感情基础又不牢固。
哪怕日后离婚,作为二婚嫁给荣景琛,恐怕也是困难重重。
夏晚禾听说过荣家的家族史,能嫁到荣家的女性,都是书香门第,政客世家。
商政不分家,荣家越做越大的原因之一。
她小门小户,挤进段家被诟病这么多年,如果踏入荣家大门,那岂不是更难以想象的处境。
荣景琛观察她几近苍白的小脸,后槽牙紧紧咬住,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夏晚禾,你好样的!”
孩子还没怀上,就开始安排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
她就巴不得把他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用这种方式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别做梦了!
他死都不会放手!
想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做梦!
荣景琛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角,甜腻的腥味在口腔内弥漫,夏晚禾吃痛,有些恼怒,“你干嘛咬人?”
“让你清醒清醒!”
“不就是一个姓氏,至于生气吗?”
她连自己错在哪里了都不知道,还在振振有词!
荣景琛更恼了,在另一个唇角边也啃咬出血迹。
夏晚禾痛得泪眼汪汪,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荣景琛,你是属狗的吗?”
“我是让你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是他的!
她别想逃走!
也别想让别的女人爬上他的床!
夏晚禾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小心翼翼地待在他身边,尽量控制自己感情,不对他动心,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非要她死心塌地爱上他,生了孩子,再如敝履似被抛弃,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才满意吗?
夏晚禾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流出,荣景琛见她这样,心里怒气纵生。
委屈是吧?
好,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屈辱。
他翻过她的身体,狠狠压在她腰间,拉着她的双臂,在背部交叉,单手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撕破了她包裹着细腿的丝袜。
一夜暴风雨,将桃花打了一地,密密麻麻的粉色花朵和暗藏绿芽的枯枝形成鲜明对比,明明是春天,却比冬季的寒风还要刺骨。
夏晚禾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淡粉色羊绒斗篷,踏着三厘米的同色系粉色小粗跟,坐上兰博基尼。
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痛,可荣景琛约好上午十点在绘画协会会面画家,她又不能推脱,只能咬牙早起。
在等红绿灯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
她拧了下眉头,屏幕上的跳动的名字,令人不适,烦躁地接听电话,“什么事。”
“根据规定,你旷工三天,可以按照员工手册进行处罚,你要被开除了。”
“我已经给你提了申请,休了年假。”
段泽榆冷笑,“我没有批准,你就是擅自离职,这点小事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是,这点小事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爸刚做了手术,需要我照顾,段总该不会如此不体恤下属吧?”
段泽榆本想说“你父亲生病做手术,关我什么事”,但又想到还有事,扯开话题,“老太太的镯子什么时候送回来。”
夏晚禾沉默。
她想送回去,可荣景琛给出的建议就是不送。
毕竟老太太送到的东西,他没理由要回去。
“你想独吞?”段泽榆声调都变了。
她若敢说一个“是”,他今天就能掀翻了她。
夏晚禾辩解,“镯子的事,回头再聊,现在没空回公司。”
“你这些天住在哪里?别告诉我找了个小破公寓,被狗仔拍到,还以为我们段家苛待了你!”
你们段家还少苛待我吗?
夏晚禾冷笑,“我住在医院,陪着我爸做手术,你放心,拍到后也只会说我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