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琛凑去,舌尖舔过眼角的泪珠,咸咸的,味道却出奇的好。
遇到她,反而激发出他内心的变态细胞了。
他冷哼一声,琢磨着这蠢女人当年是怎么一步步捕获他内心,几番挣扎后,如今再度沉沦。
她有勾人的本事,她自己不清楚罢了。
如果能再乖一点就好了。
一点点拔掉她的獠牙,剪掉她的指甲,让她成为他的俘虏,关进他精心为她设计的鸟笼。
他现在越来越不满足于肉欲了,他更想得到她的心。
毕竟,这个更有难度。
夏晚禾醒来时,荣景琛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手机里却多了几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思索片刻,支撑起酸痛的身体,回拨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尖酸刻薄的女音充斥着不悦,“夏晚禾,你嫁到我们段家,是来睡觉的吗?谁家少奶奶一觉睡到十一点?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昨天出了点事,睡得有点晚。”夏晚禾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表姑,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跟我说晚点给我答复,我看你是不准备给我答复,直接准备给老太太过生日吧?”表姑阴阳怪气的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鬼主意多,你以为拖着就能把我糊弄过去了?我告诉你,没门!”
提起这件事,夏晚禾感到不妙。
表姑依旧嚣张,看来管家没有告诉老太太,表姑饱其私囊的事。
段家这潭水,比想象中深得多。
夏晚禾轻叹,“表姑,奶奶指定我来做这件事,我身为小辈,怎么拒绝呢?”
“你直接说你能力不行,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表姑咄咄逼人。
夏晚禾心想,她是年轻,不是傻Bi。
给你让路,还要往自己身上甩锅。
她马上就要走了,还要她背着黑锅走?
做梦吧。
夏晚禾声音柔柔的说道:“表姑,我还是想尝试一下,再和奶奶报备也不迟。”
“夏晚禾,你敢!”
“我当然不敢和表姑作对,可是奶奶比较欣赏我的能力,我跟奶奶说,我能力不行,不相当于打老人家脸面吗?我在段家又无人依仗,只有奶奶对我好,如果我得罪奶奶,以后可怎么办啊。”夏晚禾故意装作手足无措,哽咽道。
表姑才不管她有没有依仗,挡了她财路,都是路障。
她这个路障,当定了。
荣景琛欺负她。
段泽榆欺负她。
一个旁系表姑还要欺负她。
她是什么撒气包吗。
“夏晚禾,你少给动弯弯绕到的心思,今天之内,我必须听到老太太还我做宴会的信息。”表姑自顾自挂断电话。
她录音完毕,点了保存。
整个人软绵绵的,躺在柔软大床上,像是融化了一般,嗓子生疼,身体也生疼。
荣景琛永远不懂怜香惜玉。
他总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惩罚不听话的她。
夏晚禾越想越觉得心痛,手机嗡嗡作响,扰乱了她的思维。
看了一眼屏幕,七位数8开头的数字入账。
她倒吸一口凉气。
是在做梦吗?
还是老天爷见她太辛苦,天降横财了。
转账下面是一行字:此次宴会费用,请少奶奶查收,并回复收到。
看来不是发财了,是发难了。
她还没组织过大型活动,表姑是甩手掌柜,肯定不会参与进来。
至于以往参与过的宴会来看,压根看不出像是花了七位数八开头的手笔。
富人嘛,喜欢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就连老太太生日宴也一样,今年是大红色水晶主题,从骆驼国空运来的巨型“寿”字水晶,明年是百花宴主题,国外空运来的稀奇古怪的红色花。
夏晚禾就参加过三次,每次都是新鲜玩意,但总逃不出一个红色。
老人家喜欢喜庆,越俗越开心。
夏晚禾心里盘算着怎么设计出老太太喜欢的风格,转手给对方发过去一个“收到”。
在段家这么多年,也没摸透老太太的喜好。
除了知道她心心念念着段老爷子,还知道她喜欢红色。
最了解老太太的,除了段泽榆,就只有荣景琛了。
关键他们昨天晚上还闹崩了。
荣景琛没有给她好脸色,她也不想低头。
两人就这么僵着。
不过好在荣大总裁日理万机,平日里根本没空搭理她,顶多晚上回来见个臭脸,到时候被子一蒙,灯一关,谁还看得到。
夏晚禾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样子,像是刚出生的羊羔。
今天荣变态没有难为她,桌子上摆着一套大象灰的套装,同色系的皮鞋摆在旁边的凳子上。
她穿上后,简单地画了个妆,把脸上的憔悴遮了去。
来到父亲的病床前,叶凯文已经在准备手术了。
他现在还没醒,到时候推进手术室,直接全麻。
叶凯文又对她说了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夏晚禾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手术时间比预想中的要久很多。
夏晚禾坐在门外的沙发上,心系着门内的父亲,又要着手老太太的事情。
她找了几家合作公司,给出的方案都不尽人意。
又找到之前与表姑合作过的公司,人家一听来意,干脆装死,发消息也不回。
估计是表姑在里面搅局。
她要是真聪明,就应该把这些公司推给她,中间再抽成。
只可惜她胃口大,一毛都不想被人抽走。
夏晚禾知道她这是在逼她。
生日日期一天天临近,她再不动,宴会恐怕就要办不成了。
夏晚禾抬着头,头顶着墙面,看着墙上漂亮的水晶灯,思索着应该如何走下一步。
哗啦——
手术室大门打开,护士焦急地往外走,很快又带来几名医生。
夏晚禾被她们焦急的样子吓得不行,想走过去问问情况,对方却先她一步,回到手术室里。
厚重的大门将父女二人隔开,夏晚禾心里乱糟糟的,无助感席卷了全身。
牙齿轻轻咬着手指,一下又一下,完全没有发现咬破了皮,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咸味冲到味蕾。
她恍惚间回过神来,看着被咬破的大拇指,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
她放下手指,任由血滴在地上,溅出一片血花。
伤口不大,血也没流太多。
荣景琛回到医院时,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中,手臂放在膝盖上,傻傻地看着血从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