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禾沉思片刻,摇头说道,“抱歉,我对小时候记忆很模糊,完全不记得身上有伤的事。”
“你家人也不清楚吗?”汪文丽追问,“你这次伤,叠加上一次伤,如果不好好保养,很容易造成残疾。”
“这么严重?”夏晚禾心跳漏跳半拍,惊讶地问道:“我……以后会变成残疾吗?”
“只要好好保护,概率不会很大,但以后最好带个护腕,不要让关节受凉。”汪文丽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并且提醒她可以不用带护具了,尽量正常行走,并且不要穿高跟鞋。
夏晚禾一一记下,汪文丽离开,她才发现荣景琛正板着脸,悄无声息盯着她。
目光中,焦虑、烦躁、压抑,化作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撕碎,又像是要紧紧保护好她。
夏晚禾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荣景琛不说话,沉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小脚。
夏晚禾的小脚很可爱,白白的,足弓有些弯曲,小巧的脚趾粉嫩嫩,在阳光下玲珑剔透,可以看到一些红色血管。
他轻握在手心,有点凉,夏晚禾抽出脚,“我刚好些,别用力,万一真残疾了,小心我赖上你。”
“又不是养不起。”荣景琛没再捏她的脚,目光复杂地抬起头,迎上她不解的目光,嗓音有些沙哑,“你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夏晚禾一脸不解。
小时候的事,她真没什么记忆了。
准确地说,十八岁之前的记忆都十分模糊。
只记得爸爸很忙,妈妈不喜欢她,天天对她冷嘲热讽。
但再具体的事情,她就记不太清楚了。
“我回去问一下爸爸吧。”夏晚禾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
得先去公司,晚一点再去找爸爸问问下脚伤的事情。
荣景琛没开口,目光盯在她身上,细细观察着面前娇嫩的人儿。
她没化妆,五官标致,肌肤极白,背对着太阳光,却有种飘飘欲仙的气质,恬静的美。
夏晚禾抽回腿,“现在脚好了,爸爸也暂时出狱了,我们做了两次,如果怀孕了,我会通知你,如果没怀孕,希望你下个月还能再配合一下。”
他们之间,就止步于此吧。
她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借口,再次扎进爱情的漩涡里。
段泽榆给她的教训,夏家几乎倒台,整个家都散了。
那种痛苦。
她无法再经历第二次。
对于荣景琛,她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但也仅止步于此了。
他嘴上说着不爱楚薇薇,可每一个举动都围绕着她。
这种心里有人的男人,和段泽榆又有什么区别。
夏晚禾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几乎要穿破薄纱。
荣景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头顶,隐忍着心中怒气,“你的意思是要搬出去?”
夏晚禾轻声吐出一个字,“是。”
“为了跟我撇清关系?”荣景琛语调高涨了许多。
她若敢说是,他就会扑过来掐死她。
夏晚禾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字,“对!”
语气坚定不移,绝不改变。
她必须踏出这一步。
荣景琛瞪着她倔强的小脸,良久,缓缓道:“别做梦了!夏晚禾,在你提出建议的那一刻,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
她敢逃,他就敢打断她的腿,扔到他为她专属打造的鸟笼。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夏晚禾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故意讥讽道:“荣少,我们只是床伴关系,你把我看得这么紧,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荣景琛呼吸一滞。
夏晚禾嗤之以鼻,双臂环绕在胸前,眼底满是讥笑,“荣少,你不要让我误会,我们睡了两次,睡出了感情,你离不开我了,身心都扑在我身上了。”
荣景琛蹲在原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夏晚禾的话。
她看不出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算了,就算看出了,猜透了,又能怎样。
他不会爱上她。
天之骄子爱上丑小鸭的戏码,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能出现。
夏晚禾站起,绕过蹲在地上的荣景琛,手指刚放在门把上,荣景琛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对于你来说,爱与不爱,很重要吗?”
重要吗?
或许吧。
夏晚禾也不知道答案。
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比起其他人,欠缺了些什么。
“我们之间,应该是陌生人关系,才对。”夏晚禾轻飘飘落下一句,头也不回走向门外。
陈婧婧见她出来,迎了过去,夏晚禾却让她走,“我的腿好差不多了,你把车钥匙给我,从今天起,不用来接送我上下班了。”
陈婧婧也不想再继续伺候她,“可我没有收到荣少的命令。”
“不用了,我以后也不会来了。”夏晚禾接过车钥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我到公司,会把车钥匙邮寄给你,记得签收一下。”
如果不是怕被人看到,她早就打车了。
陈婧婧眼前一喜,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屑,“看来,荣少是想开了。”
玩够了。
夏晚禾勾了下唇角,大致猜到了陈婧婧话中的意思。
没有深究,开车到段氏,叫了个快递上楼,把钥匙寄出去。
刚坐下,楚薇薇就登门,拿着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夏晚禾桌面上,“夏特助,来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夏晚禾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又抬头对上她咄咄逼人的视线,“出去。”
“什么?”楚薇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敲门的话,我可以派个人来教你。”
楚薇薇挑眉,“夏晚禾,你要是真守规矩,那就好了。”
夏晚禾抬眸,看着妆容精致的楚薇薇,不由想到去诺曼那天。
她也是画的这种妆。
微微上挑的眼线,像是凯旋回宫的正宫娘娘。
夏晚禾冷笑,漂亮的唇瓣轻启,“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我接到不少画家投诉,说你用了他们的设计,但没有付版权费,其中还有一些涉及诺曼项目。”楚薇薇随手翻开一本文件,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指着上面的设计图,“夏晚禾,你应该清楚,做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抄袭。”
文件上白纸黑字标清了抄袭的内容,包括每个细微的细节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