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禾挂断电话,起身看向窗外,警车停在段氏正大门,警察和段泽榆秘书交谈,时不时向大门方向张望。
父亲刚被下达逮捕令,警察就查到她在段氏,急忙搜查她。
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难道又是段泽榆……
夏晚禾不敢细想,如同身处于一张无形的大网,四面八方的恶意袭来,令人窒息。
跑下楼,警察便走来,语气强硬,“夏小姐,请您配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对我所知道的事,我当然会配合。”夏晚禾余光扫到站在角落的楚薇薇,她似乎猜到自己会被捕,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夏晚禾在众目睽睽下坐上去往警局的车。
到了警局,警察简单的盘问了几个问题,夏晚禾以为就要结束了,一名西装革领的男人,递来一份资料。
“夏小姐,我姓许,我的委托人举报夏小姐参与了阴阳合同,这份合同受害者们损失达到上亿。”
夏晚禾翻开资料,上面的几个受害者的名字十分眼熟。
这几个人曾经和爸爸关系十分要好,夏家聚会的常客,她嫁到段家后,爸爸就和这些人疏离了。
往后又在段家聚会再见到这几个人。
看来,他们也被段泽榆收买了。
夏晚禾冷笑,“许先生,这些年我一直在段氏工作,夏家的生意,我怎么会插手?”
许律师眼里多了几分审视,“夏小姐,你是这份合同的最终受益人,也就证明,你间接参与了这个案子,我建议你直接认罪,可以减轻刑罚。”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罪名?”夏晚禾很清楚,这个律师就是来打心理战的。
许律师摇头,“夏小姐,这个罪,你认也得认,不认,对方有千百种办法,让你认。”
哪里有这样的事。
夏晚禾双手攥拳,后背僵直,倔强的目光闪烁着委屈,“告诉你的委托人,让我认罪,不可能!”
“很遗憾,只能下次再谈了。”许律师摊手,略带轻蔑着说,“给您一夜时间,明天我还会再来与您谈判的。”
“什么?我今天不能离开警局?”夏晚禾错愕。
今夜她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许律师站起身,眉目含笑,居高临下,“段总拒绝为您保释,他说看你平日娇贵惯了,想让您吃吃苦头。”
段泽榆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无形中告诉她,就算她反抗,也没有用。
她就是一朵娇嫩的花,是盛开,还是泯灭,全靠他的心情。
夏晚禾怔怔地望着许律师远去的背影,内心揪得生疼。
入了监狱,段家那些亲戚肯定会想办法撇清与她的关系。
谁想要一个进过监狱的女人做少奶奶?
更何况这次段泽榆是铁了心,要给她一记重创。
是她的天真,害了夏家,害爸爸受了连累。
想到这,身体的力气几乎被抽光,她瘫坐在椅子上,像是等待凌迟的羔羊。
夏晚禾缓闭上眼。
门外响起脚步声,随之是开门的声音。
是有人来把她移交到看守区了吗?
夏晚禾动了下手指,那人突然道:“夏晚禾,有人来保释你了。”
什么?
夏晚禾倏然睁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那个律师不是说,段总拒绝了我的保释吗?”
“保释你的人是荣少,赶紧出去吧。”
荣景琛来保释她?
他们俩非亲非故,更何况这大半夜,堂堂荣少居然特地来到警局,保释她?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夏晚禾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呆滞,小声嘀咕,“荣景琛怎么会知道我在警局……”
“荣少看起来挺生气的。”那人忙补充了一句,“他在大厅等你。”
夏晚禾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大厅,远远就看到宛如神般高傲身影,光华内敛,气质斐然,站在大厅中央像是在发光。
荣景琛俊眉微挑,高耸鼻梁下,薄唇轻抿,绷紧的面部曲线,隐忍着怒气向她走来。
强大的气场包裹袭来,夏晚禾下意识想要倒退,男人的手臂先搂住蛮腰,用力带入他坚实的怀抱,她无法逃离,稍稍挣扎下,却被打横抱起。
“等下,荣景琛,放我下来!”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在怀中,动弹不得。
荣景琛凝眉,“别动,脚踝不想要了?”
不提还好,等夏晚禾回过神,脚踝处痛得抽搐,引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
“凭你?”荣景琛冷笑,“你要想做个残疾,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夏晚禾一时语塞,垂眸看向自己肿胀的脚踝。
段泽榆推倒她时都没有感觉到痛,现在居然肿成这样了。
抱着她进入库里南,死死将她按在怀中,冰凉的指尖轻拂小腿,动作轻柔地查看着他的伤势。
手缓缓向上,撩开包裹在身上的裙摆,一路向更隐蔽的方向看去。
夏晚禾小脸瞬间煞白。
“这里也痛?”荣景琛压了下声音,骂了一句脏话。
夏晚禾咬住嫩唇,小声地说着,紧张地拉下自己的裙摆,“不是痛,是你的手太冰了……”
荣景琛面色一沉,“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没有了。”她生怕他再动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他以为她冷,脱下西服盖在她身上。
清冷的花香扑面而来,如同被秋天的微风包裹,有种熟悉的感觉。
夏晚禾稍稍走神,二人面面相窥,气氛瞬间压抑。
“说说看,怎么闹到警局了。”荣景琛搂住固定好娇躯,用眼神示意司机开车。
细问的话,让夏晚禾不由想起和段泽榆结婚前,她给他做盒饭,不小心切到手,段泽榆都会漠不关心,甚至有些嫌弃,让她不要做饭了。
他不想吃带血的饭菜。
在段家这段时间,不管被多少人欺负,都没有人问她一句缘由。
夏晚禾的委屈一下子冲入心头,眼圈红了一圈,声音闷闷的,“荣少不是都知道了吗?”
“警察让你走,你就老实巴交跟着去了?我说让你下班在段氏楼下等我,你怎么不等?”荣景琛单手撩开贴在她眼睛旁的青丝,粗糙的指腹轻揉过微微上挑的眼角。
她眼睛生得极好看,又大又圆的桃花眸含着熹微水光,好似要哭泣般惹人怜惜,令人忍不住兽性,揉入怀中狠狠疼爱。
“那是警察,人家也是执行公务的,总不能骗人吧。”
荣景琛冷笑,“你猜,那个局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