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水汽氤氲。
安卿尘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也昏昏沉沉。
他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可是眼前看到的却是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人。
雪白、柔软,眼神迷离的柳十七正倒在他的怀里,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嘴巴里喃喃自语:
“王爷,少禹,我好热……”
“十七。”安卿尘叫着她的名字,“醒一醒,这药里是不是有……”
他想问:这药里是不是有催情的草药。
那种草药可以逼出他的寒毒,柳十七曾经跟他说起过,她说:“这叫以毒攻毒。”
此时觉得不舒服,原来他以为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意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自制能力非常强,可是现在……
“哗啦”一声,沐桶中的水泼洒出来,弄湿了寝殿的地板。
安卿尘从水中站起身,抱着同样湿漉漉的柳十七向卧榻走去。
她的衣衫已经贴在身上,将玲珑身形显现得一览无余。
红色的小衣透过粉色的襦裙,若隐若现。
外头的罩衫已经剥落,掉在了地上,她雪白的肩颈和细滑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那双白嫩柔软的小手十分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口游走。
她大约是将安卿尘当成了可以救命的蒲草,自己是溺水之人,攀着蒲草寻求一线生机。
安卿尘将柳十七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幔帐落下,遮住了床榻之上的旖旎。
“十七……”
“少禹……”
床榻晃动,幔帐微漾,日光洒在屋内,将一切照得美好而热烈。
这一日过得转瞬即逝。
待二人清醒之后已是傍晚时分。
晚霞漫天,彤云连片。
柳十七缩在安卿尘的怀里,清醒的意识占据大脑。
她都做了什么,现在该怎么办,恐怕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了吧……
安卿尘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将人捞起放在自己的身上,柳十七像一只幼猫崽一样趴在他的胸膛上,那双水汪汪怯生生的大眼睛想躲又躲不掉地看着他。
”怎么了?“安卿尘喜欢极了她这个样子,”害怕了?“
柳十七不说话,想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却被安卿尘无情地抬起下巴。
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凤眸带着笑意,弯弯得满是爱意。
“不用怕,你也是这个王府的主人,没人会笑话你。”他安慰她,大而厚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脊背,让柳十七安心了许多。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她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一丝羞怯和恐惧。
“明日我就去和古竹谈我们的婚事。”安卿尘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你想什么时候成亲都随你,我不需要你的嫁妆,我会给你最丰厚的聘礼。十七,我的一切,这个王府,我的俸禄和阿爹阿娘留给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以后我安卿尘就是你的人,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柳十七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他说得那样认真、真诚,让她因方才的错误而产生的恐惧感一扫而空。
现在,她的心里无比踏实。
“饿了吧,我们出去,今日我亲自为你下厨。”安卿尘道。
“做面条吗?”柳十七问,她的确吃过他做的饭,但是只有阳春面,好像他说过还是她教给他的。
安卿尘失笑:“今日让你大开眼界。”
他抱着她起身,柳十七不着寸缕只能紧紧地贴着他。
她的衣裳都湿透了,被扔在地上乱七八糟。
安卿尘穿好自己的衣裳转身去了后殿,不一会儿找出一身绛红色的襦裙和绯色的褙子递给她。
“竟然还有女装。”柳十七接过衣裳仔细看着,做工精细,金丝银线绣成的百合花给这件艳丽的衣裙增添了几分淡雅的气质。
“这是我母亲的衣裳,款式老旧了些但却是新的衣裳。”安卿尘扶起她,帮她更衣,“她原先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日,就在紫竹院里,做了几身衣裳还未来得及穿上身就走了……”
柳十七听着有些难过,忙安慰他:“少禹别难过了,娘娘在天之灵看到今日的你,一定会开怀的。”
“是。”安卿尘笑道,“尤其看到了我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心爱之人。”
失而复得?
柳十七有些诧异。
“快穿起来给我看看。”安卿尘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忙催着她更衣,“我母亲也很娇小,我打量着你们的身形应当不差。”
果然,柳十七穿好衣裳非常合身,好似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那一刻,柳十七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这样的衣衫她曾经日日都穿,而且似乎她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裙装,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很小,还有她的家人……
可是,余下的就再想不起来了。
当二人携手走出清风堂的时候,大家都在院外,本来聚在一起怂恿着旁人去问问王爷和十七娘可还安好,毕竟一整日没动静了,连午食都不曾用过。
在看到二人携手走出来的那一刻,大家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尤其是看到了柳十七穿着曾经娘娘的衣裳,可真美啊。
煜北王府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十七娘就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是这个王府未来的王妃,是他们真正的女主人。
一瞬间的愣神,大家都若无其事地各自忙碌去了,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一下子跑得没了人影。
那一晚,安卿尘果然亲自为柳十七下厨,做了一桌子让她瞠目结舌的暮食。
嫩羊羹、仙人脔、糖醋小排、凉拌耳丝、西湖醋鱼还有一道雉鸡羹。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让柳十七简直难以相信。
“尝尝看好不好吃。”安卿尘将筷箸递到她手里。
柳十七一一尝了一遍,简直太好吃了。
她连连夸赞。
安卿尘说:“其实给你做饭很容易,在原有的味道上多放些甜就可以了。你若是喜欢,以后我日日都给你做。”
柳十七还没来得及的说话,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双喜双福和潇雨“滚”了进来。
“对不起王爷。”
“我们不是有意的。”
“王爷王妃息怒,我们这就滚。”
……
“林伯。“安卿尘高呼,”他们几个这个月的俸禄统统扣掉。“
却无人回应,再看过去,林伯也被他们压在人堆里头,憋得一张脸通红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