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喷出，安伯川晕倒在了龙椅上。
下面吵成一锅粥的大臣们因为争银子太过投入竟没人察觉，直到王公公并着几个小太监忙作一团，下头的人这才慌了神。
“哎哟，陛下，陛下怎么了？”
“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都怪你们吵什么吵……”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安伯川被送去了寝宫。
才健朗没两日的人又倒下了。
安卿尘闻讯入宫侍疾，太医说这一次病得有些严重，且得慢慢调养。
唐玉容正在寝殿内，正端着燕窝准备给帝王服下。
“皇嫂。”
安卿尘上前行礼，眼神扫过她手里的碗盏，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唐玉容好似刚刚回神，擦了擦腮边的泪水，哑声道：“少禹来了，坐吧。”
看着自己重病卧床的夫君，唐玉容此刻形容憔悴、一脸疲惫。
“皇兄……”
安卿尘看了一眼安伯川，见他转醒，忙止住了声音。
“没事，陛下一直醒着呢。”唐玉容道，“陛下，少禹来看你了。”
安伯川说不出话，只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怎么一时病得这样严重，安卿尘皱眉，问：“太医怎么说，这些年药没少吃，怎么就不见好呢。”
“也不能全怪太医。”唐玉容替安伯川道，“陛下每日看奏折要到半夜，睡不了两个时辰又要起来，好人也要累坏的。”
安伯川看着安卿尘眨眨眼。
唐玉容又道：“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只是先前咳了血嗓子坏了，暂时说不出话来，太医说人已经醒了便无大碍了，只是头疾带着脖颈处的神经，动多了会头晕，所以也不怎么敢动。”
安卿尘默默点头。
“陛下，该吃燕窝了。”唐玉容放轻了声音，又将安伯川慢慢扶着半坐起来，在他身后加了软枕。
“皇嫂。”安卿尘忍不住开口，“臣弟瞧着那燕窝您端了好一会儿了，会不会凉了。”
他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夏芷嫣的燕窝还没帮她弄到，他并不能确定问题出在这燕窝上。
唐玉容愣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用勺子舀起一勺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尝了尝，道：“不凉的，刚好。”
随后，眉眼含笑地看着安卿尘道：“还是少禹心细，本宫可是早就听芷嫣说起过你了，温柔体贴，她可日日都将你挂在嘴边夸着呢。”
安卿尘亲眼看着唐玉容将那一盏燕窝吃了一口，若是里头放了什么她自己会吃吗？
一丝疑惑飘过，他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谁承想，唐玉容的话却引得安伯川十分有兴趣，拉着皇后的手好似在问怎么了。
唐玉容笑道：“陛下还不知道吧，少禹在年初二的时候已经去过夏府了，全家上下对咱们少禹可是赞不绝口呢，说他细心体贴、温柔平和，没有王爷的架子，处处有礼谦逊。”
“好，事，将，近。”安伯川高兴地挤出几个字。
“正是呢，少禹你看，你皇兄高兴得嗓子都不疼了。”唐玉容一边喂安伯川吃燕窝一边道，“本宫正帮他们看好日子，还真看好了几个交给钦天监查一查，回头拿给陛下定夺。”
安伯川高兴地点头，二人齐齐看向安卿尘。
他脸上带着略有羞涩的笑容，拱手道：“全凭皇兄皇嫂安排。”
这算是答应了。
真是难得的顺利，唐玉容十分高兴。
*
唐术和马元朗奉命查国库空虚案，按理说应当十分繁忙才是，可是安卿尘却见他几乎日日往煜北王府跑。
只是再不似从前到清风堂来了，他现在直奔紫竹院去找柳十七。
之后，便带着柳十七和潇雨一起出门去。
有潇雨在，安卿尘倒也放心。
这几日柳十七在看铺子，作为这街面上的风云人物，有唐术在杀起价来都方便许多。
这还是潇雨给她的建议。
最后还是看中了一间玄武路上的二层铺子，门脸宽阔，街面上也热闹，上下两层一层做药铺二层可以问诊看病，也十分方便。
“这间铺子主家年纪大了，想要离开京城去找女儿颐养天年。”唐术带着她跑到铺子对面的街道上看，“所以，你想租可以想买也可以，价格我来帮你谈，绝不会让你吃亏。”
价格的事情柳十七并不担心，这几日无论是同牙行还是同东家谈价格，只要唐术在总能谈出一个令她满意的数。
“可是，一下子就买会不会步子迈得太大了。”柳十七有些担心，“投入这么多，万一……”
“万一什么，娘子不会担心生意不好吧。”潇雨笑道，“娘子太保守了，我还怕门槛被挤破呢。”
“潇雨说得没错。”唐术也道，“这热闹地段的铺面可遇不可求，租金算下来几年就可以买一间了，依我看租不如买。”
“好，那我再想想。”柳十七道，“如果真的买，那银子可真是要全都用上了。”
……
三个人站在大马路上看着对面的铺子畅想未来，阳光洒在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不远处的马车上，马元朗看过来吃了一惊，怎么唐术同柳十七也认识？
哦，也对，煜北王同唐术的关系一直都好。
可是，唐术究竟知不知道柳十七的身份。
若说柳十七是无意中认识了这几位皇亲国戚，是不是也太凑巧了些。
不管如何，此事绝不简单。
自信捏到了唐术把柄的马元朗内心十分愉快，这几日的惴惴不安稍微平复了些许。
*
柳十七回到煜北王府的时候天色还早，安卿尘换了一身练功服正在院子里等她。
“今日起，本王亲自带你练功。”安卿尘看了她一眼，“来，你先做两个动作让本王看看。”
柳十七：……
“可不可以……”
“不可以。”
柳十七：……
“娘子，我觉得你应该学一学。”潇雨十分诚恳地劝说她，“王爷亲自教你，你一定会进步飞快的。而且，娘子身子太弱了，强身健体有何不好呢。”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柳十七不想动。
在试了柳十七几招之后，安卿尘心里判定了，她是真的一点儿都没练过啊。
平阳公主是会功夫的。
她们还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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