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挺无语。
她走过去,没好气地说,“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心也真是够大的。”
谢欢耸耸肩,勾了个邪魅的笑,“能看到周小姐这么关心我,我觉得我这伤挺值的。”
周舒拿过旁边的水果,刀在手里转了几个花式的圈儿,淡淡道,“能说出这种话,还是伤轻了。”
“哎,你说实话,你当时就没真的紧张我么?”
“没有。”
周舒答得干脆利落得很,“换了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
他们是一块出来的,她虽然大大咧咧对很多事都不在意,但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很自己同行的人出事,而且不过是送个医院的事儿,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谢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复过来。
咂舌,“我还以为你这么紧张冲进赛道,是真的紧张我呢,伤人心了。”
“你再这么乱玩儿,不止伤心,全身上下都得是伤。”周舒削水果的空隙抬眼瞥了下,顺势转了话捎,“不过我挺好奇一件事儿。”
“什么?”
周舒两下把水果削好了,递过去,“以你的车技,怎么都不可能在那样的地方摔倒,为什么?”
当时周舒被程洛和傅蓉缠身,没怎么注意比赛,但谢欢这祸事出的有些奇怪,她并不觉得以他的车技会弄成当时那样,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小姐,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现在实在关心我?”谢欢吊儿郎当地说,颇有几分揶揄的意思。
周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谢总还是改不掉自作多情的毛病,你要是这样说话,那我们恐怕就没得谈了。”
她语速很快,决定得也很干脆利落,说完以后直接扔下水果刀就要离开。
谢欢慌了,赶紧把人叫住。
“哎哎哎,你别走啊,我病号呢,嘶!”
他喊着,忽然拉扯到了伤口,低吼了一声。
周舒脚步停下,转头。
觉得他是在装,但是那额前冒着冷汗的痛苦模样不像是装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去把人扶起来,“我给你找个护工,你自己安生点儿吧。”
谢欢重新回到了病床上,咳嗽了两声,“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么?”
“忍心。”周舒答得毫不犹豫。
谢欢不信,“你要是真的忍心,刚才就不会回来了,承认吧,周小姐,其实你也对我有意思的不是么?”
周舒垂着眼眸,没什么情绪,“想多了。”
谢欢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那一瞬间周舒下意识就想抬腿踹过去了,但考虑到谢欢是病号,还是忍了下来,皱眉,语气微冷道,“放手。”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赛场上摔了么,我现在告诉你,想不想听?”
“不想。”
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周舒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因为跟她其实没多大关系。
而谢欢现在的行为,明显是给她造成了困扰。
可谢欢哪里又是那种被牵着鼻子走的,她说不想,他偏要说,“是因为我想赢你那一百块。”
“?”
周舒有点儿匪夷所思,这是什么理由。
一百块?
“谢总别开玩笑了,你堂堂总裁,还能缺这一百块?”
就是说他缺一千万,周舒都不一定信。
谢欢没有松手,只是这样继续凝视着她,“不是缺一百块,而是缺你那一百块。”
他说得很认真,没了从前案板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正经起来的时候异常的帅气,给他整个人萌生了一股光环感。
“缺我的一百块是吧。”周舒缓慢地点点头,而后道,“放手,我现在扫给你,不就是一百块。”
谢欢没动,“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旁的我都不想要,我就想要你。”
指的不止是一百块。
周舒当然懂。
她长这么大,追求者数不胜数,这么明显的表白,她怎么可能不懂。
她平静地抬起眼眸,看向谢欢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谢总,那你应该也懂,当一个人避而不答的时候,就已经是答案了。你这个人挺好,跟我合得来,我愿意跟你交个朋友,但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距离,如果你非要更进一步,那抱歉,朋友都没得做了。”
周舒叙述着,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无端给人一种距离感。
那一瞬间,谢欢感觉他猛然把人给推远了
本来他可以循序渐进,可是他急了,等不了了,这样的后果就是,和眼前的女人再也没有可能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周舒竟然是这么有分寸感的一个人。
当初周舒在江城的那些传闻,在知道她吗名号以后,谢欢不是不清楚,但他有兴趣,想着玩玩儿也不错,现在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没有了解她,而把她归于了他从前认识的其他女人那般,有目的性,拜金,好拿捏。
所以谢欢一直挺放松,觉得势在必得。
如今,他才明白并非如此。
长这么大还没在感情上受过挫折,谢欢这回是真的在周舒这里领教到了。
不自觉地,他就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急了。”谢欢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展现出自己的慌乱。
发现了她的不同以后,更加想要和她更进一步。
但周舒明显已经不给这个机会了,淡淡道1,“没关系,谢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谢欢顿了顿,是完全没想到周舒已经结婚了这个消息。
如果是以前的他不会觉得有什么,这年头,结了婚还能离呢,结个婚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什么封建的人。
可是听了周舒刚才的那番话以后,他知道,这一条结婚了的话,不过是让他们两个人更加不可能罢了。
周舒刚才说了,她能听懂,也知道他能听懂,所以没有绕圈子。
“周小姐,其实我……”
就在谢欢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周舒已经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了。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她冷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