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身上的伤确实是她误伤的,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再反驳也不合适。
沈听欢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看向周舒,那张大气的脸庞上有几分别样的情绪再浮动,周舒觉得那眼神有几分攻击性,但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她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你们还有这段渊源呢,哈哈哈好好,那就不用多介绍了。”
华池先生喜笑颜开,看向周舒的眼神更加慈爱了。
谢欢笑笑,目光一直落在周舒的身上,道:“周没想到周老板娘不仅车技过硬,还懂古董。”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又无穷无尽的宝藏等着人去挖掘。
而谢欢想做那个挖宝的人。
“谢总过誉了,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没两把刷子怎么行?”周舒耸耸肩。
谢欢上扬的眼睛亮了亮,“所以,你这是要拜华池老爷子为师?”
周舒一愣。
她今天本就是来当个跑腿的,没想过这一茬。
但谢欢忽然这么说了,周舒的心里有所想法。
如果是作为华池先生的徒弟,或许十六春那边的路会更好走一些。
况且,华池先生之前跟云雪是故交,周舒现在麻将馆也关闭了,以她现在的能力,能走的只有古董这一条路。
这是她的一技之长,也幸好,她还有这个一技之长。
“那得看华池先生愿不愿意了,想做他徒弟的人怕是都已经能踏破门槛了。”
华池先生已经许久没有传出过收徒的事情了。
纵使周舒有这个意向,华池先生现在年事已高,说不定,也没这方面的精力了。
谢欢笑,“不试试怎么能行呢,老爷子,这么优秀的一个徒弟,你真不想要?”
他故意这么说。
如果华池先生瞧不上周舒,就不会让人进门了。
华池先生还没开口,旁边的沈听欢忽然莞尔道:“华池先生的徒弟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有没有真本事才最重要。毕竟样子传出去,也不能丢了华池先生的脸面不是?”
“沈小姐说的是。”这话倒是没什问题。
但不知为什么,周舒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隐隐对她有一股敌意。
从进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华池先生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犯不上注重那些有的没的脸面。”
“华池老先生,您这么想,可这位周小姐估计不这么想,你也照顾下晚辈的脸面不是?”
沈听欢模样大气,说话时语速缓慢,轻轻柔柔的,并不让人排斥。
看起来很好相处。
不过有时候,眼见得也不一定是真的。
华池先生默了默,看得出来,其实他也并不想为难周舒。
倒是周舒自己开了口,“沈小姐说得没错,没有本事也不配做华池先生的徒弟。”
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周舒这次不想放弃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既然如此,刚才周小姐说了修复这幅名贵画作的方法,不如就拿修复这幅画的程度来当做入场券吧?”
沈听欢提议道。
华池先生皱了下眉,这幅画价值不菲,如果修复得好,可达上亿的价值。
可一旦毁了……恐怕比较难搞。
修复古画这门技术没有经过时间的打磨是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的,特别是这种价值极高的古画,一点一点的修复都必须慎之又慎,不能破坏画作本身的氛围和意境,这必须对这方面有着充分的了解以及实践的经验。
不可否认的是,周舒这个丫头在古董这方面确实有天赋,许是从了云雪。
但华池先生并不了解她具体情况。
这么贸然将这幅画作交给他修复,一来是不想她失败了难堪,二来则是到底是故友的女儿。
再加上……那小子特意提过。
华池先生还是多了几分恻隐之心,想着怎么给她留点儿退路的时候,周舒自己则先开口了。
“可以。这幅画就由我来修复。”周舒斩钉截铁地说。
她热爱古董,这对她也有助力,如果放弃,就相当于自己以后的路会变得很窄。
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去古董街那片儿淘货倒卖吧?
不是长久之计。
沈听欢略略皱眉,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头铁,还是说对自己盲目自信?
她做过很多古董这方面的宣传大使,意在弘扬国家文化,在古董界也是有一定声望的。
也能看得出来,这幅画修复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这样,我在旁监督,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及时止损,也不至于毁了这幅画。”华池先生道。
周舒抿唇,“谢谢您,不过既然我已经说了要拿到这一份做您徒弟的入场券,就不会让您失望,也希望您能给予我一定的信心。”
她的眸光莹润,里面透着明晃晃的自信与坚定。
华池先生愣了下,点头,“好。”
接下来,她开始修复这幅山水画,以洗揭补全四道工序,先用水淋洗一遍。
周舒俯下身,柔美的身段在案桌前,几缕发丝垂落。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将那些头发随意地扎起来,不至于影响到她的操作。
谢欢倚在沙发边,轻挑的眼眸此刻渐渐凝神,不自觉被她身上的那副认真的模样给吸引。
之前见到周舒,她张扬又明艳,做事干脆果断,从来不拖泥带水。
今天却看见了她这样的一面,身上仿佛散发着光辉,映衬这从外头倾洒进来的春日暖阳,整个人的身上像是糅杂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减弱了以往的那几分凌锐感。
谢欢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拍下了所见所想的这一幕。
他想记录。
拍完之后瞅了一眼,舌尖顶了顶上颚。
沈听欢注意到了,倾身靠近了一些,“怎么,看上了?”
谢欢收了手机,瞥她一眼,“别多问。”
“这一次,谢总是想继续放纵,还是打算浪子回头?”
“沈听欢,谁教你这么打听你上司的隐私了?”谢欢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