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惊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看着男人一口咬上她脚腕。
痛感连带着异样的酥麻感传递全身,她像是被泡在了一个甜蜜又潮闷的牢笼里,如何挣扎也无果。
“徐……宴舟!”周舒简直头皮发麻,羞赧地喊。
他这是在做什么!
车内气温升腾,和外头的凛冽隔绝开来。
男人掀起眼皮,自下而上地看着她,那张坠落神坛一般的脸庞惊心动魄,流露出自甘坠落的痴迷,额前的碎发轻晃,握着她腿的那只腕骨清透而有骨感,“嗯?”
周舒胸口剧烈起伏,忽然有点儿生不起气来了。
真真是美色误人。
她吸了口气,“你先把我松开……”
徐宴舟一松一紧地又握了握她的脚腕,调笑:“怎么,在我肩上也累?”
周舒趁着这个空隙连忙把腿缩了回来,正欲开口。
又听见他慢悠悠地嗓音,“徐太太,这个姿势,我们应该尝试过。”
周舒:“!!!”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看起来真的只是在阐述反驳她的那句话,无关其他。
周舒耳根一红,“我要回去。”
她理了理自己略微褶皱凌乱的裙子,一副正经到煞有介事的模样。
“好,回家。”
男人灼灼的目光看了一眼她的脚腕处,那儿已经留下了他的痕迹,微微凹陷下去的齿痕,再深一点,那血色就要破皮而出。
刚才,差点失控,内心的那头野兽,期待血色降临。
不能吓到她。
男人克制着,压下那抹欲念。
回到静安公馆。
周舒又捣鼓起她那些古董古玩。
隔天,她接到了程老太太的电话,“舒舒啊,我听小洛说你要来咱家,什么时候来呀,奶奶也很想你,我派司机去接你好不好?”
还在睡梦中的周舒一下子就清醒了,烦躁地揉了下头。
程洛竟然先斩后奏,把程老太太抬出来,逼她今天不得不去程家。
终究是躲不过,她直起身子。
应下程老太太的话,收拾一番去了程家。
路上她思索着,要不要告诉那男人一声。
手机在掌心里绕了几个圈儿,都没拿定主意。
算了,协议夫妻,都有各自的生活,也犯不上报备什么。
再说他平常做什么也没告诉她啊,这样想着,周舒忽然没了心理负担。
况且……
她脚腕处现在还丝丝作疼。
漂亮的眉心微微皱起,下了车,那抹折痕更加明显了。
“阿舒,你这么快就到了呀。”
不远处,傅蓉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挽着程洛,两人亲密恩爱的模样,语气之中尽显耀武扬威的架势。
周舒瞥了一眼,嗤道:“程洛,既然打算摊牌,又何必叫我过来?”
“知不知道这样显得你既愚蠢又没担当。”
程洛猛瞪过来,咬牙切齿,“周舒,你少自作多情了,你和别的男人成天厮混我还没找你算账,要不是奶奶想见你,我才懒得跟你在这演!”
周舒这毫不在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哦,所以呢?”
“你!”
傅蓉见状假意劝解道:“阿舒,你少说两句,程少也是为了家里的长辈着想,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的,只要你以后对我的孩子好,我愿意什么都不要……”
程洛扯过傅蓉,“行了,你跟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说什么!”
周舒狐狸一般的眼眸微微眯起。
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本以为会说出什么妥协的话。
不曾想,落下一句:“不值钱那样。”
说完,她转身进了程家。
傅蓉闻言面色有些涨红,可又不敢恼怒,只能泫然欲泣道:“阿洛,对不起,我今天是不是不应该来。”
程洛哪儿见得自己的白月光落泪,连忙宽慰道:“怎么会,是我让你来的,这次我会跟奶奶说清楚,不管怎么样,你都先在程家住着好好养胎,嗯?”
傅蓉眸子里划过一丝喜色,靠在男人怀里,“好,我都听你的……”
两人一道进了程家。
刚过玄关,就听见女人透着委屈的细嗓。
紧接着,是老太太愠怒的语气,“舒舒,你放心,奶奶会为你做主的。”
“奶奶……”
程洛刚要开口,程老太太便一挥手,将茶盏砸了过来。
老太太看见程洛身旁的女人,满脸怒容,“混账东西,你还把这种女人给我带到家里来,你反了天了!”
那茶盏差点儿砸到程洛的脸上,幸好他反应快,才堪堪擦过肩膀。
傅蓉惊呼,“阿洛,你没事吧!”
“奶奶,蓉蓉她怀孕了,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您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认了吗?”程洛打着感情牌。
程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里会吃这一套。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这种没有来历的女人都敢要,赶紧让她给我滚出去!你要是敢护着她,也给我一起滚出去!”
老太太虽然年近八十,却是程家说一不二的主,话音落下,气势恢宏!
程洛脸色发青,憋了一口气,不想让步。
傅蓉也尴尬地站在旁边,“阿洛,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别让奶奶不高兴。”
她说着,看向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看戏的周舒。
此时,她的纤纤玉指正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提子,慢腾腾地往嘴里放,完全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不惬意。
傅蓉心中怨毒,这个贱人,刚才不在意,转头就跟程老太太告状!
程家的客厅里僵持不下,这时,二楼处传来动静。
程父和一个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程父满面红光,面对男人时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和谄媚,“徐律师,这次谢谢你了啊,程氏的业务交给你,我太放心了,哈哈哈!”
指尖冰凉的,带着几点水渍的提子停在半空中,离那红唇咫尺之间。
周舒缓缓偏过头去,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宛如深渊。
轻易能让人坠落其中。
噗通。
比周舒先坠落的是那颗提子。
落在了腿上,水渍隔着裙子柔软的布料晕染开来,凉浸浸的。
徐宴舟,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