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块瑕疵以后,她抬起来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整个瓶身都透着莹润明亮的光泽,粉彩之色清新淡雅,釉色完美,完全就是一具绝佳的艺术品。
周舒身心都舒畅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开一瓶酒,将这种感觉绵延拉长。
正准备去约舒莞喝酒,一抬头,便看见了一道气场极大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男人双腿交叠,满身矜贵,那张令人望而却步的脸,一言不发。
目光沉静地望着她,不知道多久了。
周舒愣了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十分钟前。”
闻言,周舒人麻了,这四十分钟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脊背爬上一股诡异的凉感,这男人真是坐得住。
徐宴舟起身,缓步朝她走过来,一下子就将她笼罩住,那股强势的气息压迫而来。
就在周舒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下意识闭上了眼。
怎料,听到男人的闷笑,她睁开眼睛,便看见徐宴舟越过她,俯身打量起那被她修复好的粉彩福寿橄榄瓶。
周舒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自己真是被这男人迷了头了,刚才竟然生出一丝丝的期待。
“在等我亲你?”
他瞥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破。
周舒啧了声,将自己的情绪掩藏,“怎么可能。”
徐宴舟笑意未敛,从后面圈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刮过耳畔,“那我就满足下你?”
“没有。”
薄唇擦过后颈,引起一阵战栗。
他低低道:“舒舒,好孩子不应该撒谎,对吗?”
说完,男人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荡起一圈涟漪。
周舒被她招架不住,身体不断地往后仰,良久,他才终于放开她。
周舒面色潮红,他却依然是那副平静淡漠的模样,好似动情的只有她,这让周舒有点不服。
又重新吻上了男人,纤细的手沿着衬衫的布料,摩挲着里面肌理,一寸寸下滑。
碰到那滚烫时,她挑起那漂亮的狐狸眼。
偏偏,徐宴舟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周舒顿时有些挫败。
正要松手的时候,大掌按住了她的手腕,徐宴舟嗓音喑哑,“继续。”
这一刻,周舒清晰看见了他滚动的喉结。
“看来,徐先生也不是毫无感觉?”
她勾了个张扬的笑意,眉眼之间尽是得意。
徐宴舟低眸瞧着,“徐太太这么卖力,我没反应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周舒气恼。
“放手,我不想玩了!”
徐宴舟这个变态。
怎么可能放手,甚至变本加厉。
大掌覆在她的后腰上,将人一点点往下压,两条藕臂被反剪着扣在一起。
腿被抬起来,周舒的膝盖就搁在了桌沿。
面前,是那个完美的艺术品瓶身,熠熠生辉。
而在徐宴舟的眼里,她也是独属于他的艺术品。
携着凉意的吻沿着她的脊柱往上吻,激荡起周舒所有的敏感神经,“别……”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突兀的动静却并没有打断男人的动作,周舒皱着眉,想推开他,“等一会儿。”
并没有到阻止到男人,此时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沉浸在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中。
周舒吸了口气,迫不得已接起电话。
“周舒,奶奶要见你,你明天给我来一趟程家,听到没有!”
程洛命令的语气传了过来,现在的氛围,有些割裂。
周舒烦透了,“滚。”
程洛顿时恼火,这个女人害得他在那么多宾客面前颜面尽失,现在还敢叫她滚?
可仔细一听,他察觉到了周舒落下的尾音里透着的一丝妩媚。
很奇怪。
“我听说你今天在拍卖所很威风啊!”程洛阴沉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钱拍卖那些古董,要是被我查出来你那个情夫是谁,你以为你和周家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我劝你识相点!”
此时,身后的男人拧了下眉,“舒舒,放松点。”
周舒额头冒汗,吐出口气,偏头横了男人一眼,可现在的她,就算是生气,也是娇媚到任人采撷的。
程洛隐隐约约听到这动静,瞬间炸了:“周舒,你怎么敢!”
似乎是觉得程洛太过于聒噪,徐宴舟直接夺走了那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掌心握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迫使她扭过头来。
吻上。
“专心点。”
周舒像是被扔进了云端一遭,坠落时,又被男人稳妥地接住。
潮起潮落,直到真正结束的时候,周舒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他把人安顿好,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个粉彩福寿橄榄瓶,眼眸讳莫如深。
末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嗓音寡淡,“帮我联系一个人。”
周舒熟睡中的时候,并不知道,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里面似乎翻涌着继续病态的暗芒……
周舒再一次腰酸背痛地醒来的时候,恨不得现在立刻收拾东西跑路。
徐宴舟这个死变态,天天这么折腾,谁受得住。
她揉揉头坐起来,去了书房,昨天修复好的那粉彩福寿橄榄瓶,被放在了一个展示玻璃里面,窗帘拉开,在没有任何灯光的点缀下,凭着自然光线,已经让它呈现出完美的色泽。
周舒那股怨气才消散了一些,清点昨天的战果,但关于云雪的遗物,还有一大部分没有收回来。
最重要的是一件云肩款的湖绿刺绣单边旗袍。
周舒托人去查了,却始终没有消息,她不免怀疑,这件旗袍会不会还在周家?
就周如海那眉毛下面装两蛋,压根儿就不识货的眼神,把那件湖绿古董旗袍和其他衣服混在一起了也未可知。
周舒当机立断,换了身清爽的衣服,飙着车就去了周家。
周家的佣人看见他惶恐万分。
想阻拦又不敢。
她没多搭理,径直去了她母亲曾经的房间。
结果发现里面早就变了样,完完全全就成了一间客房。
周舒心底积压的怒火瞬间喷薄燃烧起来。
好死不死,周如海知道她回来了,急匆匆地从公司赶回来,一副要跟她算账的架势,上“周舒,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昨天在拍卖会上耍威风,闹得人尽皆知!要不是善善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搭上了徐宴舟的助理!”
“你放着程家这么个大好前程,偏偏要跟一个助理纠缠不清?!”
周如海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周舒喉间涌起一股反胃感。
周舒听笑了:“程家要真是大好前程,把你的宝贝女儿送过去啊。”
程洛闹出了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周如海不愿意她的宝贝女儿受委屈,又舍不得程家给的好处,自然是要牺牲周舒这么个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女儿。
周善一听,泫然欲泣地说道:“姐姐原来是在意这个,如果能为了周家好,我也是愿意嫁过去的,可是程老太太说了,只认你这一个孙媳妇,我也没办法呀……”
周如海宽慰周善。
又疾言厉色地对周舒吼道:“周舒,我警告你,你妈的那些遗物可还在我手上,你要是不嫁进程家,那些东西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在哪了!”
周舒冷笑,“我母亲的东西,你确定,还在周家?”
云雪的房间都没了。
周如海皱了下眉,眼神飘忽着,“我让人收拾起来了,你问这些干什么!还有,程少已经发话了,明天你必须去程家,给程老太太赔个不是,把人哄好!”
周舒手里的刻刀闪烁着冷光,以飞快的速度,抵在了周如海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