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情绪。
周舒笑,“放心,在国外的时候,我小姨让我去学习了很多防身术,对付那些混混足够了。”
闻言,徐宴舟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的情绪,又很快被他掠去。
“为什么打架?”他不疾不徐地问。
那张游移的大手却依然没有放过她,不停地点着火,看起来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周舒几次想拦住那作乱的手无果,吐了口气,“他们抢我的饭碗。”
“抢你饭碗?”
周舒认真地点头。
那天青小碗可是她赚钱的路子,可不就是抢了她的饭碗么。
她把今天的事简单地说了。
徐宴舟点了下头,状似无意地问:“你似乎对古董文物很有研究?”
周舒错愕半秒,“懂一些。”
徐宴舟没有说话,想起那些查到的资料。
他的舒舒,对这方面懂的可不止一些。
这时,周舒忽然一拍脑袋,“折腾了一晚上,东西也没拿回来,烦死了。”
徐宴舟眉眼低敛,“那东西,很重要?”
“值钱的东西当然重要。”
存放云雪遗物的拍卖会就在明天晚上,她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徐宴舟脸上没什么变化,平静地问:“你很缺钱?”
“缺啊。”
周舒栽过跟头,也不愿意多说这件事。
男人的掌心像点了一团火,缓慢地往上,周舒受不住,呼吸乱了几分,嗔怒道:“徐宴舟!”
怒气刚点燃,就被男人的一句话给浇灭,“钱,我可以给你。”
周舒眨了眨眼眸,“条件呢?”
被拒绝过一次,她不相信这男人会这么轻易给她钱。
“要还。”
果不其然。
周舒在心里骂了这个抠门的扒皮一万遍。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男人有钱,他能给的实在太多了。
男人双眸微眯,长睫在眼下覆盖下一片阴影,“怎么,不服气,在心里骂我?”
手上也加大了几分力气,弄得周舒疼,又有一股别样的感受。
“没有,我同意。”
徐宴舟拖着她的臀,一把将人捞到自己的大腿上,似笑非笑,“那现在,徐太太,我收取一些利息,不过分吧?”
周舒撑着男人宽阔的肩膀,头发垂落,脖颈扬起完美的弧度。
隐约,能感受到他掌控她时的那股游刃有余,一点一点拨开她的隐秘,将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令人深陷其中。
“嗯……”周舒喘着气,大半个身子的都倚在男人的身上,已经彻底脱了力。
男人不知餍足,低低地附在她的耳边,“还不够。”
月色迷人,没有边际。
隔天。
周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身旁的男人早已经没了踪影,昨晚被折腾得让她忍不住心里骂了着男人千万遍。
不过看到卡上打进来的余额以后,多云转晴,立马撤回了一句脏话。
晚上的拍卖会定在了七点。
六点一刻的时候周舒就出了门,彼时晚霞的余晖映衬着天边,天色将黑未黑的,将傍晚时分的城市晕染出一阵朦胧而温柔的边缘。
拍卖会所的宴会厅富丽堂皇。
预展过后,周舒看了看手上的小册子。
这样的拍卖会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或者资深古玩爱好者。
周舒不太能保证,能把云雪的那些遗物都拍下来。
所幸。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都还很顺利,大部她想要的都拍下来了,她拨了拨头发,心情也好了不少。
“两千万。”一道女声忽然穿插进来。
将原本才拍到的八百万的品一下子抬到了两千万。
周舒略略皱眉。
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件粉彩福寿橄榄瓶。
这一件云雪当年爱不释手,观赏性好,价值也高。
但这个瓶子底部是破损了一块的,是周如海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这就让它的价值大打折扣。
对方这明显实在抬高价格。
周舒转头看过去,便看见周善故意对她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姐姐,你也喜欢这个粉彩福寿橄榄瓶吗?”
她明知故问。
周舒没理,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2100万。”
周善:“3000万。”
在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一个瑕疵品,值这么高的价吗?
周舒捏了捏手指,不想让周善得逞,又加了一百万。
周善笑得幸灾乐祸,“既然姐姐这么想要,那我就疼痛割爱,让给你吧。”
周舒现在和程家闹掰了,父亲又不可能资助她这些钱,她不相信周舒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拿下三千万来。
她等着看笑话。
“姐姐,你不会拍下了却拿不出这三千多万吧?”
“跟你有关系?”周舒眯眼。
周善故意拔高嗓音,“爸爸你喜欢你弄这些古董的,故意让我过来劝劝你,结果没想到我的截拍让你更加疯魔了,三千多万,爸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到时候你没有钱签字,丢的是我们一家人的脸呀。”
周舒冷笑,“周家的脸早就丢尽了,还轮得到我丢么?你一个小三的女儿,不搭理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周善噎了一下。
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并没有打算和周舒起争执。
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把那粉彩福寿瓶拿过来,“周小姐请您确认拍卖物品签字刷卡,感谢您的支持。”
周舒拨了拨头发,“抱歉,我先打个电话。”
前面拍了几样,她现在手上确实没有三千多万,不过她老公有啊。
周善在边上本想着看笑话,却没想到,周舒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便拿出了卡当场刷了3100万。
周善大惊,疑惑地看了一眼周舒,她整个人充满了胜券在握。
她咬了咬牙。
周舒这是又傍上了谁,让他有这样的底气。
遇城,能一下子出手三千多万的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徐宴舟……
怎么会?
直到拍卖会结束,周善都不甘心。
周舒今天收获满满,心情格外畅快,除了某些令人厌烦的搅屎棍。
出了拍卖会所,一辆低调奢华的卡宴缓缓停在了眼前。
“周小姐,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去。”徐宴舟的助理宋临下车,颔首说道。
周舒点额。
在宋临的护送下上了车。
周善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一幕,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车子驶去,留下一弯尾气。
周善看着手机上举止亲密的两人,这个男人,不是徐宴舟的助理么?
她恍然大悟。
原来和周舒有一腿的人,是宋临!
她就说嘛,徐宴舟最是骄矜清贵,怎么可能看得上周舒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周善不屑地冷哼一声,她还以为周舒有多少能耐。
没想到只是傍上了一个小助理,想必这三千万也是宋临想方设法为了周舒充面子借来的吧?
周善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她倒要看看周舒到时候要怎么圆场!
静安公馆。
周舒整理了一下母亲的遗物。
这场拍卖会零零散散已经收回来了不少。
就是这粉彩福寿橄榄瓶……
莹白灯光下,周舒戴着手套,翻转看了一下底部的瑕疵。
不是什么大瑕疵,周如海不懂这些,急着想要钱又完全不重视,若非今天周善故意抬价,也不会被这么高的价格拍下。
不管怎么样,云雪的遗物拿回来了就好,至于这个瑕疵,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准备好专业工具,周舒就开始修复粉彩福寿橄榄瓶的底部。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周舒沉浸其中,连徐宴舟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