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就要变猪头了。”
顾清歌不听,往嘴里又塞了一块荷花糕,嚼东西的腮帮子鼓鼓,像冬天囤积粮食的小仓鼠,可爱极了。
“我才不会呢,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分你一块。”顾清歌往身后递了一块荷花糕,小月不接,愁眉苦脸。
身后丫鬟手里捧着刚蒸好的糯米鸡,香酥鸭,八宝肉一大堆把厨房都给搬空了,小月疑惑看着她的小肚皮。
那么小的肚皮每天吃那么多不会撑破吗?真是小姐肚皮能撑船。
顾清歌走过花园的临水轩,忽然看到河里飘着几张纸钱,咦出声,“这是什么?为什么河里会有纸钱?”
“哦,应该是夫人请来的道士做法事洒下来的。”
“什么时候请的道士?”她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前几天来过一次,今天也来了一次,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要做法师?”
“听说是二少爷房子里不干净。”小月说到这里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就小姐和夫人去看望二少爷那天,忽然狂风大作,天黑压压的,飘来一块又一块乌云,太诡异了。”
小月听别人说都觉得可怕,幸好那天她出府帮夫人办事,没有亲眼看到那场面。
“装神弄鬼。”顾清歌不屑道,咬了一口软糯的荷花糕。
小月赶紧去捂她的嘴,“小姐可别乱说,冒犯仙家要吃大亏的。”
“好啊,那我们现在去看看是不是装神弄鬼。”顾清歌抬脚就往顾晏明竹屋去。
刚走近就迎面飘来一大堆纸钱,两个身穿道袍的童子在门外守候。
顾清歌进去他们也不拦,赵氏正在感谢那个老道。
“道长,能得您出手相助是吾儿荣幸,这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赵氏说着把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
顾晏明发疯第二天,赵氏立刻请来了这位皇城颇负盛名的道长,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晏明情况大有好转,不仅人清醒了,竟然还能记得她是谁!
赵氏感激涕零,就差把这位道长捧为座上宾了。
“娘亲,干什么?”顾清歌走进来。
“清歌!”赵氏见了她两眼一亮,把她拉到那个道士面前,“道长,我这个女儿也有点问题,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不是受了那只女鬼的影响。”
那老道士穿一件明黄道袍,身形清瘦,留着两撇鲇鱼须,看着颇具仙风道骨。
老道士看了她两眼,伸出手指头掐算一番,忽然哎呀一声,“夫人,不妙啊,小姐这已经深受影响,她是不是智商低下,无法正常沟通,行动迟缓呆滞?”
赵氏犹如见了救星一般,“道长所言极是!”
“这不好办,阴气已经入体太久,想要全部拔除太难了。”
赵氏眼眶通红,完全把他当成救命稻草,“道长!只要你能救救我的孩子,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清歌两眼一翻,就静静看着他胡说八道,也就只能骗骗娘亲这样的了。
赵氏听见了,怪她小孩子不懂事,一脸殷勤看向那道人,“道长,想要拔除阴气要怎么做?”
那道人围着她转了一圈,“夫人得请一块灵玉交由我们道观开光加典,小姐再日日佩戴即可。”
赵氏忙不迭点头,“好好好,一切都听道长的,我们这就去办!”
等赵氏进了顾晏明竹屋。
顾清歌抬头看他,“道长,你真的能杀鬼吗?”
那道人得意捻着手中胡须;“那自然。”
“可是,你身上有只鬼你怎么没看到?”
道人当即大怒,“去,去,你一个小孩胡说八道什么,本座乃是三清座下弟子,鬼魅不侵,我身上怎么可能有鬼!”
“是真的哦。”顾清歌抬头,和那道人肩膀上那只青面獠牙的鬼对上眼。
那只鬼白日也不怕光,大刺刺坐在老道身上,爪状的五指插进他头皮,一下又一下挠得他的头鲜血淋漓。
顾清歌发现了他,他也不恼,只是张开一张大口冲她嘶吼两声。
顾清歌直直盯着他背后某处,老道被她看得起毛,要把她赶走,顾清歌不在意道:“道长是不是失眠多梦,偶尔头痛欲裂,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
老道一惊,“你又怎知?!”
“你命不久矣也。”顾清歌摇头。
“胡说!胡说八道!本道长身体康健怎会命不久矣!”道人气得胡子都吹起来。
“你早年作孽太重,现在正是报仇之日,且好好受着吧!”
顾清歌盯着他身上那只鬼,那只鬼已经彻底溶于他体内无可拔出。
且这尘世间的因果际会,她本就不能多插手。
“不过我可以让你做个清醒鬼,这张符,烧了,符水涂眼,你就能看到真相。”
顾清歌随手拽了张芭蕉叶,屏息凝神一挥而就,但是芭蕉叶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道挥开她,一掌将她的芭蕉叶拍落在地,“神经病,少来烦我!”
顾清歌看着地上的芭蕉叶很可惜,这里面可是有她的一丝灵力,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啊。
顾清歌想了想,那张芭蕉叶又飞起来,趁老道不注意钻进他的兜里。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顾清歌吹了个口哨,抱着自己荷花糕走出去。
小月一群人在外面等得着急,“小姐,你怎么去那么久!”
“没什么,做了件好事,走吧,我饿了。”顾清歌心情有点好,没想到今天竟然无形中拔除了一颗顾紫鸢的棋子,怪让人高兴的。
那个道人,在话本中是顾紫鸢爪牙之一,学了不少邪术帮她为非作歹,残害人命。她本来还想去找他,没想到今天瞎猫碰上死耗子,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晚上,赵氏从顾晏明那里回来,顾清歌屁颠屁颠去找她,“娘亲,清歌想学武功。”
赵氏吃了个大惊,“清歌怎么会想学武功,女儿家以后嫁给夫家,要学的是女红。”
“不要不要,清歌就要学武功!”顾清歌扯着嗓子嗷呜哭起来,哭得凄凉无比,听得赵氏都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