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人烟稀少,邹向挽远远地望见那家医馆关着门便觉着有几分不对劲,放下了扶着钱衙内的手。
她说道:“就到此处吧,某今日还有要事。”
钱衙内反攥住她的手腕,埋头靠近了邹向挽,热气呼到邹向挽额头上,“都到这儿了,不差这几步。”
邹向挽听着钱衙内的语气已是有几分虚浮,当机立断甩开了他。
她强作镇定,道:“医馆关门了,某的住处附近倒有医馆,不如更换别处。”
邹向挽说话间已是和钱衙内拉开了四五步的距离。
钱衙内指了指自己的腿,“拜邹大人所赐,本衙内的腿脚不太方便,何必要舍近求远?”
事已至此,邹向挽别无他法。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她指了一下医馆,道:“医馆开门了。”
钱衙内回头去看,趁这个间隙,邹向挽一个跨步跑出去,却在巷口被人拦住。
她从衣袖里抽出了邵乘凌送她的簪子,上面淬了毒,关键时刻保命用的。
钱衙内慢慢走来,拐杖早被丢到一边,一把搂住了邹向挽的腰,轻薄道:“你这腰也忒细了,身上竟比小娘子还香~”
邹向挽脚尖一勾,朝他膝盖踢去,钱衙内顺势抬脚向前一迈,反倒将邹向挽搂得更紧。
他下巴不安分地在邹向挽肩膀游移,眼睛眯着,“邹大人,学生想你已经想了很久,不如你便跟我做一对快活鸳鸯,保你日后衣食无忧。”
邹向挽气极,到底是把簪子收了回去,用右手给了他一肘,连连后退数步。
她侧身与钱衙内的人相对,拿出簪子对着他们。
“我簪子淬了毒,你们谁敢上前半步我就杀了谁!”
钱衙内狂妄地笑着,说道:“你敢杀人吗?敢杀我吗?”
他确信无比,只要邹向挽在这儿杀了他的人,他就有一千种方法让邹向挽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把他捆到医馆里去。”
说罢就有两个小厮前来。
邹向挽心一横,簪子便插在一个人身上。
不知邵乘凌将那簪子上淬的什么毒,那人晕晕沉沉一会儿后就倒地不起。
已经杀了一个人了,邹向挽没有回头路了。
她红着眼睛,裹住眼眶里的眼泪,用尽力气嘶吼才能让声音不颤抖,“你们谁还敢向前半步!”
钱衙内看着他的人死了却勾起畅快的笑。
“哈哈哈!你还真敢杀人!告诉你,往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愣着干什么,把他手上的簪子打下来,绑到医馆去!”
邹向挽双拳难敌四手,被粗鲁的扔上了医馆的小桌子,那支簪子也落在了医馆外面。
完了,一旦被钱衙内发现自己的女儿身,还会牵连到邵乘凌和周望远。
邹向挽腿脚乱蹬,已经是衣衫不整。
强行抗拒不行,邹向挽冷静下来,急中生智,说道:“衙内……衙内……某有个更好玩的法子。”
只听邹向挽那般娇滴滴的叫他他心都酥了,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邹向挽,眸中欲火正旺:“懂的东西不少,那适才在装什么?”
邹向挽道:“不瞒衙内,某以前便是伺候邵大人的,今日若给了衙内,只怕邵大人不会饶过某。”
“怕他做什么?本衙内还不如他?”
她手指勾上钱衙内的衣领,凑近了钱衙内的唇,低声道:“那衙内要好好爱护我。”
她娇嗔地看了两旁一眼,说道:“做这事儿,还是只有你我二人刺激些。”
钱段目不转睛地盯着邹向挽柔情似水的眼睛,道:“出去给本衙内守着!”
待人都出去,邹向挽解下钱衙内的衣带,蒙在他眼睛上,咬着他的耳朵说,“不知这般花样大人玩儿过没有?”
蒙好了他的眼睛后她抽出绑在自己袖子上的绳子,捆住了钱衙内的双手。
钱段呼吸一起一伏,已是迫不及待。
“衙内稍等片刻,前几日某说略懂草药并不是搪塞大人。这里是医馆,某会配药,那药只需大人一闻便会叫大人更加欲罢不能。”
钱衙内咽了咽口水,说道:“别让本衙内等久了。”
邹向挽这才离去,在药铺转了一圈,始终找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那钱衙内也不是个傻子,等了一会儿后觉得不对,对邹向挽说道:“你就别想着出去了,这家医馆无窗,是本衙内辛辛苦苦找的好地方,绝不会有人打扰到你和我。”
邹向挽叹了一口气,拆下了头上的簪子,慢慢靠近钱衙内。
两把束在头上的簪子取下,邹向挽的头发已经是半松散垂落的状态。
她回道:“我不走。”
说时,她已将簪子对着钱衙内的脖子,威胁道:“这把簪子也是有毒的,你若不想死就乖乖听我的话。”
钱衙内被她绑着动弹不得,只是脸颊边扫来邹向挽话中的幽幽寒气。
他喉头一动。
邹向挽将簪子往里推了一分。
其实这把簪子无毒,可她现在唯有这个办法了,“你见过那人死得有多块,你若叫外头的人进来,我便要看看是他们开门快还是我的簪子刺进你的脖颈快。”
“我已经杀了人,不在乎多杀一个你。死的人多一点,到时候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钱衙内如鲠在喉,轻声道:“邹大人别冲动,辛苦来这世间一趟何必要去死,有什么事都好说。”
“你现在就放声,让他们全部离开。”
钱衙内愣了愣。
邹向挽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分,“放心,只要我平安出去了,今日的事就交由刑部定夺。”
钱衙内喉头滚动,喊道:“全部都回府去!”
听得外头脚步声稀疏了,邹向挽才挟持着钱衙内开门看。
门刚打开,邹向挽还没反应过来,左边有一人却箭一般地冲过来分开了邹向挽和钱衙内,又解开了钱衙内手上的绳子和眼上的布。
那人一直埋伏在门后。
钱段反应过来,冲着邹向挽就是一拳,“敢玩儿我?嗯?”
邹向挽几乎被打得站不稳,决定破釜沉舟,捡起地上的簪子打算和钱衙内拼个你死我活。
两方对峙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衙内在对先生做什么?”
邹向挽回头一看,原是卫东带着人来了。
她提着的心一沉。
卫东绕到她前面,说道:“被吴里叫走时学生便觉得不对,猛然忆起他前两日和钱衙内说过话,还收了他的银两。”
邹向挽终于得以喘口气,问道:“都走了怎么又来了?”
“想起了浚於的话,叫我每日都照顾好你,不见你走过邵府便不能跟丢你。”
“知道他贼心不死,今日反常或许有大动作,因此回府带了人来,耽搁了时间,叫先生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