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放心,你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我一定会按照侯爷说的去做。”
尹月牙自认不是二姑娘,没有二姑娘那般经天纬地之才,她只是跟着二姑娘学了一些皮毛,经历了前世,知道了些旁人不知晓的秘密罢了。
可事情的走向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尹月牙就无法在前朝和战场上帮秦勉更多。
她只能学着如何做好一个侯门主母,帮秦勉将府中的事情处置好,不让秦勉分心。
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如何安置这些姨娘。
“海棠棣棠跟着侯爷去,她们是注定回不来了。”
趁着还有些时间,尹月牙拉着秦勉坐下来,一一数给秦勉听。
“珠儿是个爱慕虚荣的丫头,我敢保证,她并没有外心,只是性子火爆,心思单纯,受不得挑唆,旁人一挑唆两句,她便跳入火坑中了,我知道她留不得,留她在府中,迟早要出事。”
尹月牙挑了挑眉,可正因为如此,珠儿才是个大麻烦啊。
“珠儿一心想着往上爬,成为第二个我,亦或是第二个陆姨娘,第二个牡丹,我若是叫她出府,她必定不肯,留在府中也不行,侯爷您看,我能不能把她安顿在庄子上?”
他们在金珠府有一处温泉庄子,另有四五个田庄,都是圣上和荆州王赏赐下来的,若是择一处庄子,把珠儿安置在那里,兴许不容易出事。
秦勉蹙着眉头道:“她若是愿意出府固然好,若是不愿意,也只能这样安排了,怕就怕,她去了庄子上仍旧不安分,一有人心怀叵测接近她,说不定就会叫她生了坏心思,月牙,我在外倒是不怕的,可我怕你跟昭儿有个万一。”
尹月牙依靠在秦勉的肩头。
她能听见秦勉坚实有力的心跳。
上辈子她曾祈盼了无数次,想要这样靠在秦勉的胸口,静静地和秦勉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什么都不要想,连二姑娘都不要。
没想到这辈子就这样实现了,若是没有这么多难题就好了。
她愿意跟秦勉一起回到南边的那座小城,和秦勉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寻常夫妻。
可惜,老天爷总是公平的,给了地位权势荣华富贵,相应的,就要给一些风险。
“侯爷,我不怕。”
尹月牙揽住了秦勉的胳膊。
她又不是前世那个无依无靠的姚黄,如今她什么都有了,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小的姨娘呢?
“我们把珠儿放在庄子上,着人看严实了,一旦有陌生人靠近珠儿,就将珠儿换个地方,我不信,珠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姨娘,并不知道咱们府中的机密,也无法再靠近东苑和双禧园,旁人为何还要别有心机地寻上她?”
秦勉目光沉沉,月牙说的没错,他是有些杯弓蛇影了,如今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姨娘都要怕,真是可笑。
大不了,就瞒着月牙,将这个珠儿杀了,岂不是省事。
“牡丹怀了身孕,不好挪动出去,自然也不好问她,且等她生下孩子再说,说来也巧,牡丹大约是九十月份生孩子,那会儿侯爷若是一切顺利,也应该在回程的路上了吧?等她坐完月子,侯爷就回来了,那个时候再问问她愿不愿意,可好?”
不管牡丹愿不愿意出府,愿不愿意嫁给石英,她生下的孩子,名义上都是秦勉的孩子。
无论是男是女,尹月牙都会视如己出,若是个男孩,除了将来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其他的待遇与昭儿一般无二,若是个女孩,尹月牙必定会给这个女孩子最好的教养,将来为这个女儿择一个好人家,准备丰厚的嫁妆,将女孩风风光光地嫁了。
这样一来,石英和牡丹都会放心。
秦勉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尹月牙的意思。
“还剩下明翠楼的陆姨娘和红莲红姨娘,陆姨娘一向老实本分,她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够不愁吃穿,我寻思着,若是她也不愿意出府,那我们就养着她吧,叫她占住一个姨娘的名额,外人就不会觉得我善妒了,侯爷就答应我这一次,就算是为保住我的名声着想,好不好?”
秦勉是最受不了尹月牙撒娇的,尹月牙一撒娇,他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随你随你,你若是觉得她好,那就留下来吧。”
秦勉的手下早就将陆姨娘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的确找不出任何破绽,留着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再多找些人暗中看着,应该不会出问题。
他和徐敏终究不同,徐敏是文臣,又在京城,且因为为官清廉,家中下人并不多,所以分不出人手去注意姨娘,这才叫姨娘钻了空子。
可他不一样,他是武安侯,是漠北雪原三十六城的镇北大将军王,这漠北雪原便是他的天下。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倘若荆州王在朝堂上夺嫡失败,他在漠北雪原便可以起兵声援荆州王。
从漠北雪原到荆州,大丰三分之一的国土都是荆州王的,安王岂会不害怕?
这次若是能顺利夺得传国玉玺,荆州王便打算为阿四谋得镇西将军的官职,将阿四派往漠西。
若是阿四能够在漠西站稳脚跟,那么大丰朝的一般国土都是荆州王的了,届时,安王就再也别想和荆州王抗衡。
此次岭南之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几个姨娘都有了去处,只剩下红莲。
尹月牙不知道要拿红莲怎么办才好,红莲被抬举为姨娘,也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依旧和陆姨娘住在明翠楼。
两个人和从前一样深居简出,每日里凑在一起,就做做针线活儿。
陆姨娘抱病许久,红莲更是不轻易出明翠楼,平日里就陪着陆姨娘,除非陆华秾硬是叫她出门,她才出门。
按理说这么规矩的一个人,尹月牙应该会很放心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尹月牙总有一种感觉,觉得红莲有些奇怪。
她没有忘记芍药还活着的时候大闹明翠楼,红莲那有意推波助澜和对陆姨娘生死不管不顾的举动。
说红莲规矩本分,未免言之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