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夫人还想经历那些夜晚的折磨？”
陆妈妈皮笑肉不笑，她捏了捏陆华秾的皮肉，冷冷地道：“夫人若是喜欢，那我今晚就可以安排。”
“不……不！”
陆华秾疯狂摇头，她拼命地往后缩，甚至跪在炕上给陆妈妈磕头：“陆妈妈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跟妈妈作对了，妈妈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跟那些折磨相比，死亡不值一提。
“那就多吃些东西，好好护着你的肚子！”
陆妈妈咳嗽了两声，海棠从门外低眉顺眼地进来，手中端着一盅燕窝。
“夫人请用，这是我和妹妹精心熬炖的，最是滋补了。”
陆妈妈接过燕窝，放到陆华秾的手边：“以后就让海棠贴身伺候你。”
陆华秾忙道：“不用了，彩云和彩音谨慎仔细，伺候人很精心，海棠终究是个姨娘，叫她来伺候我，侯爷怕是要训斥我蛮横不讲理。”
“侯爷？”陆妈妈冷笑道，“夫人还在做什么梦呢？自从正月初一那一日，侯爷什么时候过问过夫人的事情？送梁郡王夫妇回来，如今也过了两三日了，侯爷来瞧过夫人么？”
“咱们这西苑，就别指望侯爷能来，他不来，这西苑就是夫人的地盘，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叫谁伺候就叫谁伺候，侯爷说不到您的头上，再者，那几个丫头说是姨娘，实际上还是丫头，侯爷至今宠幸过谁了，不就是死了的芍药和积翠园的牡丹么？”
说起牡丹，陆妈妈的神色微微有些怔忪。
“不过这个牡丹，倒是有几分本事，去岁腊月，侯爷回府，她用郡主伤心卧病在床，无人伺候侯爷为由，端了羹汤进出侯爷卧房几次，侯爷和郡主都不曾说什么，只可惜这丫头命不好，竟然至今没有怀上孩子。”
“要不然……”
她盯着陆华秾的肚子，眼底的恶意一闪而过。
“要不然，夫人也不会受这样大的罪，但话又说回来，夫人怀有身孕，跟一个卑贱的丫头怀有身孕可不一样，丫头怀孕，生下来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越不过郡主的孩子，郡主可不在乎，但夫人的孩子跟郡主的孩子一样，不分高低，等夫人生下孩子，郡主的孩子若是再出个闪失么……”
陆妈妈抿着嘴角笑了两声。
“孩子么，想要养大可不容易，有时候吃个饭摔一跤，就没了，从小到大，不知道得操多少心，我带着大姑娘的那会，心都悬在大姑娘身上，可我家银香也才刚断奶，我有时候闲下来，还要惦记着银香。”
“大太太对你和你娘不好，但对我们这些底下人还是很好的，她体谅我婆婆病了，男人早死，就叫我把银香带进府中，一应吃穿用度，都照着府中小姐来娇养，我不知道多感激大太太呢，夫人，你说，我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都叫你给毁了呢？”
陆华秾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直缩到墙边无处可去了，才抱着双肩颤抖：“妈妈，这……这可是在侯府，你不能乱来，若是侯爷和郡主知道了，妈妈你和我都要遭殃！”
陆妈妈咬着唇冷笑：“夫人怕什么？我方才说过了，没人会来西苑，更是没人会想起要到揽翠居瞧一眼，夫人就死了这条心吧。”
“妈妈！”
话音刚落，棣棠就急匆匆走进来。
“高原郡主领着府医来了咱们西苑！”
陆华秾双眼一下子就亮起了光：“府医？她是领着府医来看我的，是不是？”
陆妈妈狠狠地瞪了陆华秾一眼：“闭嘴！还不赶紧换一身见客的大衣裳！海棠，棣棠，你们二人给她好好梳妆打扮一下。”
才刚刚梳妆好，外头的小丫头就来报说，高原郡主带着府医拐进了对面的积翠园。
芍药死后，偌大的积翠园，只住了牡丹和珠儿两个主子。
尹月牙带着府医去，必然是去看她们俩的。
陆妈妈便眼神愤恨起来：“她们俩生病了？为何我不知道？积翠园伺候的人都是谁？”
海棠低头道：“妈妈，积翠园没有咱们的人，您忘了，落雪和红杏去了，红莲如今又与落梅同住明翠楼，哪里还有人手去盯着，倒是积翠园中有几个洒扫的婆子，不是西苑的人，想来就是这几个婆子报的信儿。”
陆妈妈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高原郡主的手，伸得倒是挺长，走吧，夫人，您可是西苑的主人，高原郡主来了咱们西苑，咱们总得去瞧瞧。”
陆华秾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又一连声地喊着彩云彩音。
如今只要能不跟陆妈妈单独待在一起，叫她做什么都行。
跟陆妈妈相比，尹月牙这面目可憎的贱婢竟然显得可爱许多。
尹月牙还是第一次来积翠园。
积翠园是西苑风景最好、地方最大的一处所在，魏先生打理园子的时候曾经说过，东苑双禧园，西苑积翠园，可并称侯府双姝。
只可惜，把西苑划给陆华秾之后，尹月牙就没来过西苑，更别提这积翠园了。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风景。
珠儿身着缎子袄，坐在下手，两只手紧张得不知道往何处放。
尹月牙不说话，她也不敢吭声，更不敢看对面的珍儿一眼。
还是珍儿忍不住，红着眼问了一声珠姨娘最近可安好。
“这么长时间不见，奴婢瞧着珠姨娘似乎清减了许多，是西苑小厨房做的菜不合姨娘口味么？姨娘也会下厨，不若自己去厨房动手做些合乎口味的吃食。”
珠儿本来脸上还挂着笑，一听珍儿叫她自己下厨房，登时就拧起了眉。
“我贵为侯府姨娘，怎的还要自己下厨？这不是辱没了我的身份么？珍儿姑娘还是先做好自己的差事，伺候好郡主吧，我的事情无需珍儿姑娘操心，我在这西苑，过得好着呢。”
尹月牙很看不惯珠儿这副嘴脸，她重重地将手边茶盏放下，厉声呵斥道：“珍儿是你的昔日姊妹，对你多有照顾，如今关心你，你却这般出言讽刺，珠儿，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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