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秦勉就从尹月牙身边爬起来。
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尹月牙忙支起身子:“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秦勉笑着把尹月牙塞回被窝:“天还早着呢,你再多睡会儿,我得趁着她没回来,去西苑继续演戏。”
尹月牙有些生气:“什么时候是个头!那碗羹汤有剧毒,你真的没事吗?”
“我之前吃了避毒丹,可防百毒,幸好我多留了一手,吃下了此丹药,不然,还真的栽到了这个毒妇手上。”
先前暗卫说羹汤里头有能叫人昏睡的药,再结合外头传来的安王的消息,秦勉还以为陆华秾所求不过就是个孩子,为了以防万一,就随手吃下了一颗避毒丹。
等陆华秾走之后,他才叫人查了那碗羹汤,原来羹汤里头竟然下了毒药。
若是他昨晚把一整碗羹汤都吃了进去,那避毒丹可没什么用。
“虽然有避毒丹顶着,但到底伤的还是侯爷的身子,侯爷做完这场戏之后,就再不要踏足西苑了,我一想到她要害侯爷,心里就怕得很,为了我和昭儿,侯爷可要万万小心。”
秦勉捏了捏尹月牙的脸颊,笑道:“你放心便是,想来过了今日,她就不需要我做戏了,我们只管等着她有孕的消息就是,月牙,我只担心你,若是她有了身孕,旁人就要等着看你的笑话了。”
尹月牙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睡在她身边的昭儿动了动。
她连忙轻轻地拍着昭儿。
“我身为郡主,又是你武安侯的夫人,谁敢当着我的面笑话我?至于背后笑话,这世间谁没有被人背后说过?我又听不见,由他们说去,更何况,你我都知道这是假的,我何必为了此事自寻烦恼?我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呢。”
教养昭儿,编纂番邦文字之书,教丫头们读书认字,打理侯府庶务……桩桩件件,将她的每一天都填得满满当当。
她还嫌时间不够用,又怎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陆华秾争斗上?
陆华秾连二姑娘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与陆华秾争斗,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她这般自傲又漫不经心,叫秦勉简直都要为她发狂。
“你可真是老天爷给我的宝贝,月牙,我秦勉今生能有你为妻,真是何其有幸!”
尹月牙依偎在秦勉怀中,满足地阖上双眸。
她又何尝不是呢?
陆华秾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赶在天未亮之前,回到了揽翠居内。
秦勉和她走时一模一样,依旧趴在炕上熟睡着。
她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个不中用的男人!
倘若……倘若秦勉没有醉酒,她就不会被陆妈妈拖出去任人糟践!
是秦勉害了她!
若是当初她没有嫁给秦勉,现在兴许就是哪家高门显贵的太太奶奶,膝下早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夫君显贵又宠爱她,婆母小姑都敬重她,她在府中管理中馈说一不二,出了家门京城中人见了她就得尊称她一声夫人。
可偏偏老天爷不开眼,让她嫁给了秦勉这个畜生!
一个低贱之人,怎么能配得上她这个世家女!
自从嫁给了秦勉,她就踏入了烈狱,秦勉这个无用的男人!
她被人折磨之时,秦勉竟然还能在这里睡得如此深沉。
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得武安侯呢?
“夫人还等着做什么?”
陆妈妈阴沉沉地瞪了陆华秾一眼。
“夫人还不赶紧趁着侯爷没醒,给侯爷宽衣!要不然,如何解释侯爷衣着齐整,却与夫人成就好事呢?”
陆华秾压下心头恨意,在陆妈妈的指挥下,脱去了秦勉的衣裳。
“夫人难道不宽衣吗?”
陆华秾还未说话,陆妈妈就一把撕扯掉陆华秾的衣裳。
“夫人很喜欢侮辱他人清白呢,今日夫人被这么多人辱没了清白之身,也算是报应。”
陆华秾浑身一震:“你在说什么?”
陆妈妈冷笑道:“有些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夫人是如何能取得安王妃欢心的,不会忘记了吧?”
陆华秾顿时面如死灰:“王爷……王爷也知道了?”
“不然呢?王爷若是不知道,我一个在府中做嬷嬷的,上哪儿知道这种事去。”
陆华秾一下子就好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样,身子都在发抖。
当初她以刺绣接近安王妃,得知安王有两个宠妾,十分嚣张,多次冒犯安王妃,她就自告奋勇,说会帮助安王妃教训一下两个宠妾。
她一个闺中妇人,无权无势,拿什么来教训安王的宠妾?
要想把一个女子拉下马,那就只能从清白上做文章。
是以,她就用了老招数,把对付陆华庭的招数用在了那两个宠妾身上。
大庭广众之下,安王拉不下面子,自然从快从重,将两个宠妾处以极刑。
从那之后,她才真正入了安王妃的眼,并借助安王妃一步一步成功与安王搭上了线。
原以为此事做得极为缜密,三年过去了,安王也不曾追究,没想到,安王早就知道此事了。
所以她沦落到今日,是安王有意为之吗?
“夫人早些安寝吧,可别忘了等侯爷醒过来,要给侯爷看身上的这些印记,娇滴滴地告诉侯爷,他昨日有多么不会疼人,男人的心,最好拿捏,只要夫人在侯爷跟前服个软,侯爷自会疼惜夫人。”
陆华秾身上斑斑点点,全是被人折磨后的痕迹,身上一张脸都肿得不成样子。
她不肯爬上炕,被陆妈妈又抓着头发狠狠扇了两巴掌:“贱人,若不是你失手,你用得着遭这般罪吗?明明已经是个被千人骑万人跨的玩意儿了,还装什么清高!还不赶紧上炕!”
“你若是再不听话,今天晚上,可就不止那二十几个人了,你说,若是将你丢进乞丐窝里,会不会更受欢迎呢?”
陆华秾打了个哆嗦,连忙爬上了炕,乖乖地躺在了秦勉身边。
陆妈妈刚走不久,秦勉就睁开双眼。
他半是可怜半是厌恶身边的女人,等身边的女人不再哭的时候,才开口道:“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