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时间他拿捏不定，他知道柳晔是母亲中意的媳妇，可是，却不是他喜欢的，这让他犯了难。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苏笙笙觉着也是，只不过是凭着王妍的话，若是没有实物的证据，她死不认罪也是没办法，若是有，那好办多了。

于是她开口道：

“你既然说是姨娘亲自去找的你丈夫，只凭你一面之词确实是难以让人信服，可有些什么信物证明确实是林姨娘。”

王妍想了想，道：

“我没见夫人留下什么信物，不过我记得夫人头上有一根发簪及其醒目，是云纹簪子。”

此刻林芳容忽地软下来，云纹玉簪，如今正在她头上戴着，那是苏回升迎她进门后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当时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因着发簪是结发为夫妻的意思，此后她日日戴在头上，如今却是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老佛爷听得，抬起头来看她，正好看见她头上的云纹玉簪，问道：

“林氏，你怎么说？”

苏微微回道：

“就凭一根云纹玉簪就判定是姨娘了吗？云纹玉簪外面小贩哪里没有卖的？”

王妍道：

“民妇记得那云纹玉簪上还有金纹包裹着一小段，民妇刚刚见着，就是林姨娘头上那只。”

苏微微：

“你说是就是了？若你是苏笙笙请来置姨娘于死地的贱人呢？你敢说你没收她的好处？”

王妍：“民妇敢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民妇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小姐，况且民妇的丈夫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民妇属实罪不可赦，只求能做出弥补，让内心平息。”

苏微微冷哼一声，道：

“平息？哼，说得言之凿凿，谁知道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竟做出这般污蔑人的事来。”

“若是民妇当真是污蔑，那小姐姨娘也应当是自证清白，再不济也是请人来证明自己不曾做过，又怎么会只能凭着嘴巴来指认民妇污蔑？”

苏微微听得，愤怒的说不出话，确实，没有人能证明她们做过，可是也没人能证明一定是她们做的，随即道：

“光凭一张嘴和一个云纹玉簪，就指认姨娘，你怎的就确定姨娘是去给你丈夫交代这件事，你可有其他的证人？或者是有书信直接证明姨娘做了这件事？”

“姨娘心地善良，遇见路边的乞丐都要给几两银子，你丈夫赌博家底输光，姨娘只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才送了他一些银子，怎的到你嘴里就是密谋杀害母亲了？”

苏微微这一说，让王妍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如此的胡搅蛮缠，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依然死不认罪。

跪下朝老佛爷磕了一个头道：

“老佛爷，民妇句句属实，可若是小姐这样说，姨娘和我丈夫谈话时确实没有书信类，但是民妇不敢撒谎，愧对老佛爷，愧对死去的夫人。”

苏笙笙听着，觉着苏微微当真是深藏不露，如此能说会道，胡搅蛮缠，果然弱小只是她自我保护罢了。

林芳容哭着对苏回升道：

“老爷，妾身真是冤枉的，你要相信妾身啊老爷。”

苏回升看着她哭了，内心也有些动容，欲想跟老佛爷讲话，苏笙笙见得，开口道：

“父亲，您一向是宠着姨娘的，才让姨娘有了现在这般歹毒的作为，难不成现在还要替姨娘求情？纵使与母亲没有喜爱之情，难道一条活生生的命父亲也觉着无关痛痒么？再不济也是您的嫡妻。”

苏回升看着她道：

“你母亲已然去世，难不成现在还想将你姨娘也一并送去了让苏府无当家主母？”

“父亲，我并不是想让苏府无当家主母，好歹祖母还在。”

苏回升一噎，不好说话，老佛爷听他们两说着，转头看向苏回升，道：

“怎么，难不成你是要昧着良心替林氏说话？证据都摆在眼前了，除了她死不认罪以外，你可有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苏回升更没话说了，他知道是她做的，所以才说不出话来。

苏笙笙：“父亲难道想包庇姨娘么？”

苏回升一听，瞪了她一眼，道：“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父亲！”

苏笙笙打断他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父亲，不过也仅此而已罢了。”

一想到他明明知道林姨娘杀害了母亲，却还是想包庇她，替她求情，她的心里就沉闷闷的痛。

苏回升怒道：“放肆！”

苏笙笙也不惯着他，直接从怀里拿出他的日录，递给祖母。

苏回升见着她拿出一页纸来，疑惑。

只见着老佛爷看完后将纸一扔，拍桌大怒道：

“糊涂！你当真是要气死老身！”

苏回升忙捡起来看，忽地眼睛大睁，正是自己写的日录！

他气得发抖，指着苏笙笙道：

“你竟敢偷进我的书房偷翻我的东西！本官定要打死你！”

老佛爷气得摔茶杯，怒道：

“放肆！老身在这都压不住你？怎么？为了林氏是要与我们为敌？到底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你是大理寺少卿你竟然要当睁眼瞎？说出去就不怕别人弹劾你？你的官路走稳了吗？”

苏回升被老佛爷说得讲不出话，确实，连家事都这般看不得人的话，那官路又如何回顺。

“林氏，现如今，这是老爷的日录，想必老爷不会骗人吧，若不是听得你亲口说，想必连老爷也不会这般记下来，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芳容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竟然被老爷听到了，老爷一直有写日录的习惯，如今竟然被他写到纸上，成为了压垮她的稻草。

她怔怔的看着苏回升，苏回升这会子也是意识到日录给林芳容带来了不可翻身的打击，也不敢看她。

“老爷。”

只听得林芳容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喊到。

苏微微也是觉着姨娘这次可翻不了身了，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竟然被父亲的一页日录打破了所有的说辞。

一时间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拉着林芳容惊恐的喊着姨娘。

林芳容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回升不敢看她，也不敢为她求情。

三人陷入僵局，只有苏笙笙翘首以盼，想着祖母会如何责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