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识货

酒店房间，小奈愤愤不平。

“她好装啊。”

“明明什么都听到了，一开始就没出来拦着助理，看她说不过我才出来当好人。”

小奈气呼呼的和林晚说，林晚拍着她脑袋，往她手里塞云腿小饼。

“委屈你啦，早知道我就直接让尹夏去的。”

姜以岚的助理林晚也有印象，每次见面都一口一个林老师的喊着，没想到是个欺软怕硬的。

“齐老师说的没错，娱乐圈里果然没什么好人！”小奈狠狠咬下一口饼。

对这个非黑即白的结论，林晚忍不住摇头：“你这么说，那可不止娱乐圈。”

“我看，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小奈一脸坚定。

翌日一早，林晚带着小奈去酒店附近的小吃街吃早点。

特色的豆汁焦圈儿让小奈喝的直皱眉，林晚挑的糖火烧没出错，又去买了两袋牛舌饼。

整条街的建筑古色古香，基本上都是夹杂着天南地北口音的外地游客，林晚戴着贝雷帽和镜框做掩饰。

“你这不是讹人吗你，一个破盒子你要我两千块？”

拐角处聚集了些人，还未靠近就听到了高亢女声。

“那边什么情况？”

小奈拉着林晚就往前挤，踮着脚拉长脖子去看。

看客们自动围成一个圈，和发生争执的主角们保持着安全距离。

地上盘腿坐着一位老者，头发全白了，蓄着的胡子编成辫子，颇有副仙风道骨的意味，面前简陋的摊上面摆着各色漆器，有花瓶，妆奁，小摆件等等。

林晚挑眉，觉得能碰到漆器，实属不易。

“我这东西明码标价的，你买不起可以走，没强求你买。”老者哼一声，眼神语气都十分不屑。

对峙的妇人牵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脸色涨红，似乎觉得没面子，扬声：“你这不是我买不买的问题，根本是你胡乱开价要宰客！”

妇人指着地上的盒子，想让围观的人来说句公道话：“这盒子一不是古董，二没有镶金，他凭什么开价两千块啊？”

景点的东西本就要贵上一点，游客们是深知却无可奈何，尤其是各种小礼品，但价钱都不离谱，也鲜有争执。

像这样一个盒子要两千块，零星有几人附和：“是啊，一个木头盒子哪里要这么贵啊？”

“就是，难道是金丝楠木做的？两千块买一百个都行了吧？”

有人起了头，附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老者丝毫不为所动，头一偏背着手。

“怎么这么不识货啊……”小奈小声嘀咕着。

这一句声音不大，奈何二人站的位置靠前，妇人立刻扭头看向小奈，冲着她喊：“不识货？你识货，那你说说这东西凭什么值两千块？！”

瞬间，两人从看客变为主角，小奈吸了吸鼻子，扯着林晚的衣摆。

她维护林晚时厉害，可哪里见过这阵仗，平常在学校上台发言都紧张。

林晚无奈看了眼小奈：“这木盒虽然不是金丝楠木，但它属于漆器，是经典的螺钿嵌百宝盒，上面的螺钿技艺以及镶嵌的百宝都十分珍贵。”

“漆器？”

妇人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什么漆器？这不就是普通的木头盒子吗。”

林晚上前一步，在征得老者同意后拿起那方木盒，解释道：“这上面刷过大漆，有句古话叫滴漆入土，千年不腐。”

“光是这种漆就很贵，这些五彩斑斓的螺钿是贝壳，贝壳易碎，打磨形状镶嵌更是个细致活。”

“这幺小小一件，做成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林晚指着上面一抹青绿：“光是这一小颗绿松石就价值不菲，定价两千，老先生不算宰客。”

她掷地有声，如数家珍的介绍，让人莫名的心悦诚服，那妇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写满了整张脸，连带着旁边的男孩都埋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工艺现在学的人少，您不认识也是正常，误会一场而已。”她说着，心中涌起一股惋惜来。

漆艺在我国无人问津，却被他国奉为国宝，甚至在国际上好多人都以为漆艺发源地是蓝鹰帝国。

在林晚身后的老者眼前一亮，露出赞许的目光来。

“这盒子我很喜欢，不知道可不可以让给我？”林晚主动给了妇人台阶，那妇人忙不迭点头，拉着孩子就匆匆离开。

林晚转身：“老先生，收款码在哪里？”

“和你有缘，送你了。”老者大手一挥，倒是爽快。

“这东西不便宜，我无功不受禄。”林晚打开包，她随身带了些现金，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此时人群还没散去，林晚身形优越，有人看着眼熟，狐疑起来：“这人看着好眼熟啊……”

“是啊是啊，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听到议论，小奈咂舌，暗暗去扯林晚的袖子提醒。

老者不肯收钱，倒是对林晚感兴趣：“我看你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是不是学过漆器啊？”

“学过一点。”

“林晚！她是不是林晚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那人低头找手机就要拍照，林晚把现金塞给老者后，拉着小奈火速离开。

挑着狭窄逼仄的巷子走，好不容易脱身，太阳也晒起来，只好打道回府。

酒店内。

姜以岚中午有商业活动，提早起来做造型。

“岚姐，我去打听了。”

小邓靠近汇报：“那个小奈是林晚的师妹，两个人都是齐鸣礼的学生。”

“难怪那么护着林晚。”姜以岚冷笑一声。

昨晚一事，两人算是结下梁子了，小邓不止打听到了这些：“那个齐鸣礼，就是之前因为犀皮漆上热搜的人。”

姜以岚清楚，热搜还是林恒集团花钱撤下的。

“齐鸣礼有个徒弟叫何展，五年前来玉京开了间工作室，主要做漆器销往国外。”

“林晚没去和他叙叙旧吗？”姜以岚不懂，林晚一个大小姐，跑去学漆器除了沽名钓誉外，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浪费她的脸和资源，当真是暴殄天物。

“没有，好像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听说何展也不承认齐鸣礼是他老师了。”

闻言，姜以岚转过脸来，来了兴致：“联系一下这个何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