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追到街上,张开神识,很快就锁定了轿子。
以为这样就逃的掉么?
夺魂鬼擅变化,善蛊惑人心,能够化成任何一样物品,无论谁捡到它都会对其爱不释手。
当人对它痴迷的难以自拔的时候,它就会钻出来夺取人的魂魄,化为自身的养料。
这东西在修真界掀不起什么风浪,甚至有许多宗门会故意养几只夺魂鬼,作为对内门优秀弟子的考验。
若是谁通不过考验,被夺了魂,下一场考验就是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夺魂鬼,救出被夺走的魂魄。
反正一切都有长辈兜底,小小夺魂鬼翻不了天。
甚至在元婴期以上的大能看来,这东西跟家中饲养的小猫小狗差不多。
可它到了凡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夺魂鬼的可怕就在于,普通人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偶然得来的心爱之物,会是要自己命的恶鬼。
哪怕被恶鬼夺了魂,他的家人更不会有一点遇鬼的意识,只是不明白,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即便某家幸运,遇上了高人,可夺魂鬼千变万化,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也多亏凌月跟夺魂鬼打过交道,知道要如何对付它!
她跟踪那顶小轿,来到了一座宽阔豪奢的府邸门前。
小轿从侧门进去。
凌月直接过去敲门。
自然有守门的家丁过来拦。
见凌月气度不凡,心里便存了三分小心,又想到自己老爷位高权重,又挺直了腰杆。
“你是什么人?连宰相府邸也敢乱闯吗?”
凌月道:“云游修士,我看到有妖邪闯进了你家府邸。”
家丁嗤了一声。
若是个男子,早就被推三个转打出去了。
“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快滚快滚,我家老爷最不信这一套,前天刚砸了一座淫祠,好叫你们这些骗子知道,找上丞相府,算你们瞎了眼!”
凌月叹了口气。
手一挥,人已穿墙而过!
两个家丁:“……”
刚才什么玩意过去了?
穿过层层雕梁画栋,凌月寻着气息,径直走向了一间书房。
还没进门,就听一道女声在哭,声音柔柔的,却不失刚毅倔犟。
“您不用劝我了,横竖我是不会嫁给那个姓林的!您怎么就这么狠心,为了还人情,连自己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都不顾了么!”
“谁不知道,林家的公子半痴半傻,你教我如何嫁给他?”
凌月大喇喇的就要往里闯,又被守在门口的仆妇家丁给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老爷和小姐在议事,不可乱闯!”
凌月袖子一挥,直接挥开了门!
屋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娇美无双的少女双双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她。
中年男子短暂的愣神之后,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老夫的书房!”
凌月懒得同他废话,看向一旁呆呆站着的小姐。
“把你刚才捡到的东西拿出来。”
张玉娘一愣,旋即羞红了脸,咬着唇,嗫嚅着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凌月目光冷冷:“你最好马上交给我,否则它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张玉娘被吓住了,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而那个中年人却暴怒道:“大胆!莫非你觉得老夫的女儿,堂堂宰相独女会贪墨你的东西不成?”
“来人,将这个信口雌黄,妖言惑众的女人拿下!”
外头涌进来十几个家丁,一拥而上就要按住凌月。
“定!”
凌月弹了一指头灵光出去,十几个人全部都被定住,一动不敢动。
张玉娘惊呆了。
至于张相,已经气得炸了胡子,“好一个妖人!竟敢在老夫的府邸里逞凶!”
说着,转身拔出了挂在墙上的宝剑!
令凌月有些惊诧的是,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灵剑!
上好的灵剑。
而且面前这位中年人身手竟也不差!
他一剑朝凌月斩去,剑锋如寒光映雪,霹雳雷霆!
凌月侧身闪开,两根指头轻飘飘的捏住剑锋。
“筑基期。”她轻笑:“想不到你居然也是修士。”
张相使劲儿想拔出灵剑,灵剑却分毫未动。
他恨恨道:“你想如何?”
“救你女儿的命!”
张相蹙眉:“你是雷家的,还是上官家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凌月不愿与之多纠缠,而是看向一旁的张玉娘。
“拿出来。”
她的目光微凝,瞳孔恍若一口古井,现出幽幽碧波。
张玉娘看着这双眼睛,猛然间,如梦方醒!
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竟把街上捡来的玉佩带回家里!竟还藏着掖着?
她吸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蛊惑了。
连忙从袖口摸出那只玉佩,颤颤巍巍递过去,手一抖,玉佩掉在地上。
凌月即刻束灵力为网,将其困住,而后一把夺过张相手中的灵剑。
一剑劈向玉佩!
一声呼号几乎让整座书房震了震。
“这……莫非是……是夺魂鬼么?”张相眼睛已经缩成针尖大小。
玉佩碎裂,从中悠悠飘出一道乳白色的雾气。
是季先生的魂魄!
凌月不敢大意,想到那个帮妇人打水,用灵力摘果子的儒雅先生,她连忙用灵力将魂魄包裹,收入储物袋中。
还好,魂魄被吞吃的时间不久,尽管有些损伤,但还有得救。
只是修为怕是要打个对折了。
凌月有些感叹。
以后季先生可没法那么游刃有余的隔着墙帮人打水了。
正要走,就听张玉娘在她身后扑通跪下。
“您一定是神仙,对不对?求神仙再救我一次,我爹非要将我嫁给一个傻子,玉娘实在走投无路了!您就帮我劝劝我爹吧!”
凌月脚步一顿。
非生死大事她是不乐意管的,可这女孩子实在哭德可怜。
凌月看向张相:“你女儿有灵根,虽然天赋不算出众,却也比你强些,你却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
看张相神色变了变,凌月不禁道:“莫非是有什么深意?”
张相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摇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唯一能保住她性命的法子了。”
“若是不嫁,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