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上空无一人。
殷离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首座上,冷冷道:“大胆殷离,你因嫉恨同门,所以勾结外人,险些使得仙宗内血流成河!按照门规,理应处死!”
不!不行!
她软着腿从首座上下来,又跪在地上磕头:“宗主,师妹她没事吧?没事就好?是我一时糊涂做下了这样的事,现在想来深觉悔不当初,今愿剖丹谢罪!”
说罢,她祭出灵剑,调转剑锋,冲着自己的小腹作势欲刺,只是还没碰到衣裳,手就软了。
“不行,太疼了,一旦剖丹,我岂不成了废人?”
“便是剖丹,就能免于一死吗?”
忙不跌的收起剑,又道:“我愿自请去魔界,将那个绿瑶抓回来!”
旋即又摇了摇头。
孤身一人去魔界,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自首怕是行不通了,为今之计,只好……
殷离咬了咬牙,朝着首座深深一拜:“爹爹,女儿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既然已经做下了这样的事,何妨一条道走到黑?”
利用内门亲传弟子的玉牌,殷离闯进了仙宗宝库。
这里是东西可让内门弟子们随意取用,只不过要先登记,用完放回去就行了。
眼下仙宗的人要么在看大比,要么在医谷疗伤,亦或是回自己洞府休息,从中拿走几样东西,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
而大比至少还得进行个十几日,等发现她带着法宝逃跑,也得是十几日之后。
逃跑当然充满了风险,却已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十二颗落宝珠、神光镜、乾坤袋、凤凰石……
每一样法宝被她拿起来时都带着胆战心惊,但当它们被收入储物袋时,殷离又会觉得轻松莫名。
“他日若仙宗有难,我再来归还法宝也不迟。”
宝库内,几十样灵宝被她尽数收走,趁着夜色,逃命一般赶去了下山的路。
“夜黑风高,这位仙子为何如此慌张?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殷离一惊,即刻唤了玉箫在手。
“什么人鬼鬼祟祟?”
齐震天自夜色下现身,一身月白色道袍,模样看起来宽厚而慈祥。
可殷离注意到,他眉宇间已有了丝丝魔气。
这是残杀无辜之后才留下的!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天剑门虽然不算什么,可齐震天的修为一定在元婴之上!这样的修为,身上沾染的魔气若是想隐藏,当然也是能藏得住的。
如今他竟连藏都不屑于掩藏!
殷离一面向后退,一面匆匆的去解装在储物袋里的法宝,神光镜可以在瞬间封住对方的神识,还有凤凰石,也可以在短期内获得凤凰血脉,让修为大增。
然而她毕竟受了伤,行动迟缓,法宝还没来得及掏出,就已被齐震天定在了原地!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掏入自己下腹,好不容易结成的金丹被碾的粉碎,让她最得意的金灵根也被生生挖了出来。
绝望的呼喊被涌出的鲜血封住。
齐震天没费什么力就将殷离杀死,尸骨被他一掌拍成了飞灰。
一袋子的灵宝落在地上。
齐震天先是将殷离的灵根吸收,然后才捡起那只储物袋。
一打开,脸上的贪婪和狂喜就再也藏不住了。
原本他是想伏杀凌月的,其实没寻到下手的机会,没想到竟撞见了她鬼鬼祟祟的想逃。
齐震天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没想到竟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他故意留下一缕殷离的气息,送下了山,伪装成人已经逃走了的样子,而后悄悄的隐去身形,消失在漫天繁星之下。
殷离失踪的事是在三日后才被发现的。
那时,金丹中期的比试只剩了最后一场,梦溪和墨风不知怎么成了对手。
谁也没放水,认认真真的较量了一场,终是墨风略胜了一招,拿到了奖赏。
一方扩音玉石。
墨风把石头在手里抛上抛上的,道:“我一个剑修,要这个也没用,不如就送给四师妹吧,她是音修,正好用得着。”
梦溪当即撅起嘴,道:“她一向跟咱们不对付,你给她做什么。不如卖到我珍宝阁来至少能换两千块上品灵石,或者你换一块寒陨铁什么的。”
墨风无所谓笑笑:“那件事她已经受了罚了,就算过去了,因为负伤不能参加大比她又呕了一场气,这玩意给她算是安慰了。”
“要不然,她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人呢!”
“我只怕凌月小师妹委屈!”梦溪瞪着眼睛,墨风只是笑,道:“得了吧,小师妹才不像你这么小气。”
等墨风去到殷离的洞府一看,没找到人,再一问,谁也没看见她!
墨风就知道事情不对,再一联想被动了手脚的试心镜,脸色陡然一变!
凌寒当然猜得出试心镜是谁动的手脚。
只是殷离这孩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想,她若能主动站出来坦诚错误,他也未必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可得来的却是殷离携宝潜逃的消息!
“宗主,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本来库房里是有寻人的法宝的,可都被殷离师姐带走了……”
几个小弟子互相对望一眼,低头道:“殷离师姐最后一丝气息已消散在下山的路上。”
得知这个消息,最先绷不住的是殷显。
殷离是他千宝贝万宝贝的女儿,谁知竟会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他第一个请罪道:“宗主师兄,让我去找吧,等我把这个逆女找回来,一定亲手废了她!只是……还请宗主师兄留她一条性命!”
凌寒看着仿佛瞬间苍老百年的师弟,终是什么也没说。
殷显转头离开殿宇,迎面一阵风吹来,不知怎的,竟有些迷了眼。
……
宁宁忐忑的站在凌月洞府的结界前,手里拿着些伤药,还有她亲手煲的鱼汤。
她扭过头,江宏图和白阳都在把她往前推。
“你们都是女人,好说话,你去。”
宁宁点了点头:“凌仙子……”
话还没说完,结界已张开了一道入口。
宁宁硬着头皮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