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的对手是御兽宗鼎鼎有名的天才。
胡蝉跟凌月差不多年岁,但据说,她拜入御兽宗才不到半年。
仅仅半年,她就从一个普通人步入金丹之境!
方才台上一片混乱的时候,凌月注意到,她只是退到一边,神色平静的摸着身边那头白虎。
就好像独自处在另一个世界里,间所有的纷繁杂乱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现在的神色仍然很平静。
光是这份平静,即便她修行时日尚浅,凌月也不会小看她。
令旗挥下!
凌月抢了个先手,一手结印,一团烈火将对手牢牢控制,另一手祭出灵剑,电弧在灵剑的霹雳作响。
雷电属火,与剑法相辅相成。
没有试探,一击便已用出全力!
胡蝉仍旧神色淡淡的,身形化作一团白光,与白虎融为一体!
白虎身形立即扩大十倍有余,咆哮一声,携着阵阵灵压,巨大的爪子一拍,火焰猝然熄灭!
跟着,虎爪一扬,罡风四起,撞在了凌月的灵剑之上!
灵剑嗡鸣,几乎就要断裂,凌月虎口一阵钝痛。
虎爪迸溅出一串鲜血。
两人几乎同时飞扑向对方,一击之后又同时退开。
试台表面的符文亮了亮,将灵力吞吃进去。
场中已经有人暗暗喝彩。
“这真是金丹初期的境界吗?我看就是金丹后期也差不多了。”
“胡蝉可是御兽宗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她打成什么样都不奇怪,只是这个凌月,不是说五灵杂根吗?”
“五行术法运作自如,怎么可能是那种废灵根?”
“莫非是……混沌灵根?”
一阵惊讶的唏嘘。
凌月没理会旁人,稳住气息,看向脚下的符文阵法。
若没有这道符文,纵然是寒陨铁混着赤金石搭建的台子,此刻怕是也已经碎裂了。
不禁有些心惊。
能与灵兽结契共修的,要么是木灵根,要么是水灵根,属性相对温和,灵兽也乐得亲近。
然而这个胡蝉出手却力道刚猛,未近起身,先感其势,想必是与灵兽的属性合而为一了!
不愧是天才。
按理说,面对这样的对手,凌月应当扬长避短,舍了剑,以五行之术对付她。
可是……凌月握紧了手里的剑。
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磨砺剑势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硬碰硬,她也未必会输。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胡蝉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竟从白虎中脱身而出,白虎也变成了原来一般大小。
胡蝉两手掐诀,周遭空气仿佛凝结,而手中凝出一团团巨大的水球。
水球轮番砸过来,白虎四爪点地,侧身一尾巴横扫过来!
这是用白虎掠阵,借她锻炼术法?
凌月勾了勾唇角,不闪不避,灵力灌注剑锋,剑气将水球分裂,而后一个旋身避开虎尾,重重一脚踹在白虎的腰上。
白虎的利爪死死扒在台上,这才勉强稳住身形,胡蝉则从它身后越出,接连两掌拍出。
寒风迎面吹来。
有了白虎的干扰,水球得了机会凝结成尖锐的寒冰,如万千利剑激射而来。
凌月连连后撤,一面挥开激射而来的寒冰,一面寻找破绽,跟着,意念一动,剑气冲天,人也在下一瞬瞬移到了胡蝉近前。
一剑破空!
胡蝉猝不及防之下手臂被刺中,鲜血直流,眼看下一剑就是心口,她急忙瞬身后撤,凌月还待追上去,而此时白虎一爪子已拍了过来。
护体罡风被击碎,凌月倒飞出去,到了试台边才勉强稳住身形,半只脚掌已经悬空。
两个人各自站在试台的边缘。
相视一笑。
有时候,遇上一个合心意的对手,输和赢已经不要紧了。
“若有机会,我一定上御兽宗拜访。”凌月笑道:“今日,也请拿出真本事来吧!”
胡蝉神色淡淡,“你那条黑龙不错,若来,就把他也带着,我和白苍还没有跟龙打过呢。”
凌月挑了下眉毛。
想来是把宁宸轩当初她契约的灵宠了。
想起他刚才护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场一直打到半夜,凌月用尽最后一分力,剑势生生将胡蝉逼下了试台。
两个人都很狼狈。
打了这么久,台下的看客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发出了震声的欢呼!
凌月踏着满天星光的倒影,伸手将胡蝉拉起来。
白虎的伤的也不轻,垂着脑袋轻轻舔舐着主人的手背。
胡蝉在它头上拍了拍。
“我对五行之术有了许多感悟,下次一定不会输给你!”
凌月将一瓶回气丹丢了过去:“我的剑法也是,下次赢的人一定也还会我。”
……
在璀璨的星光中,连苍空的唯一一轮明月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凌月仰躺在她小屋门口的湖水里,静静的看着星光。
宁宸轩化成黑龙的样子,浮在她身边,在水里吐泡泡。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安静些。”
宁宸轩把头伸过去,一对龙角晃啊晃的。
“你在想什么呢?”
“绿瑶。”凌月道:“她一定还会出手。”
“还有那个跟她勾结,往试心镜融入魔镜碎片的人,一定是宗门里的亲传弟子!”
宁宸轩身子一卷,上身直立,尾巴盘成两个圈,留出一部分支着下巴,“我在这儿时日虽不多,却也猜得出是谁,你的师兄师姐们不久那一个跟你不对付吗?”
“我看呐,你不如把试心镜直接拿到她跟前去,直接问是不是她做的手脚,不就一清二楚了?”
凌月叹了口气:“你不懂。”
连宁宸轩都猜得出,她又怎会猜不出?
有资格进出刑罚堂的就那几个,随便一问就清楚了。
殷离,多半就是殷离。
她猜得出,难道她爹就个糊涂虫?
问题是,此事一旦揭露,要怎么处置?勾结外人,陷害同门,这是必死的。
想到前世,四师姐死得如此惨烈,她怎么狠得下心,按宗门规矩处置她?
像仙宗这样的宗门,自杀自灭可比外人来杀快得多了。
刑罚堂内,殷离跪在首座下,脸色苍白。
“是我做的,我并不知那人是谁,她只告诉我,这么做会让师妹受到些教训,我不想杀她的,我真的不想害死她的!”
殿内阴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