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毒,也伤不了她分毫。
轻抿一口,却也确实无毒。
耳边,慕钟哭声求饶的声音,夹杂着磕头的声音扰得苏厌有些烦。
她本打算好好折磨一番慕成材,让慕钟亲眼看着,感受悲痛欲绝的滋味的。
但,慕成材不惧亦不怕,这,就少了一点儿乐趣。
光是让慕钟悲痛,也着实不太有意思。
苏厌摆手,叫来鬼四十,吩咐,“让他尝一尝万鬼尸海的滋味!”
鬼四十得令,立马动了起来。
可,慕成材的意志,确实超乎她的想象,常人是刚入万鬼尸海,就能吓得惊声尖叫,更别说待一刻。
可一刻钟过去了,他也就面色惨白了些,却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
从万鬼尸海出来后,他竟还能笑得出。
“王妃,若你还想使什么手段,我自当奉陪,只是,怕是要浪费王妃的时间了。”
苏厌此时非常好奇,万鬼尸海他都不怕?
就算是意志再过坚强的人,也不可能一点不怕,除非……
五王禹王府。
五王妃楼氏今日精神抖擞,昨夜亦睡得安稳。
她偷偷从袖中拿出符纸,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想来,就是苏厌这符纸起到的作用。
趁没人,她偷偷打开来看,上面的符文是少见的,就是青玄道观卖的符纸,她也没见过。
本来今日她还想着人偷偷去买一些的。
但,现在看来,只能再请苏厌画几张了。
那,请她来府上么?
不知五王楚禹会不会同意。
如此想着,她心事重重朝楚禹院子行去。
还不到半个时辰,原本头顶艳阳高照,现在已经阴云密布。
又过了不到两刻钟,就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雨密且急。
苏厌依旧坐在院中石桌旁,采颖早拿了伞来为她撑着。
而对面的慕成材,趴在石桌上,双目圆睁,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脸色惨白如纸,没了一点儿生息。
而额头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脑壳都磕出一个洞来,能看到里面的脑浆了。
他是自己活活对着石桌撞死自己的。
雨水拍打在他额头,血水洗净,更能清晰可见碎肉骨头搅和揉碎到一起的画面。
莫名透着诡异可怖。
苏厌试了很多恶鬼折磨他,他都不为所动,如同一个肉身魂体都没知觉的怪物。
但试到最后,苏厌打算解决了他,他却开始自己兀自撞石桌。
而且撞得快要咽气前,他还用最后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已经来不及了,你阻止不了他,他已经成功了……”说完他就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之后就咽气了。
而他死后,魂魄亦是诡异消失。
来不及,阻止不了,已经成功?
什么意思,对方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已经成功,难道是他已经把余下的五个鬼煞都捉到了?
鬼六十这几日一直在外找鬼煞踪迹,他还未回,也确实是没有半点鬼煞行踪。
按理,不应该,就算是黑衣人他发现鬼煞要活捉它,也不可能毫无动静,她毫无察觉!
也就是这时,鬼六十回来了。
手里拿着八卦盘,道:“主人,我在京城郊外发现了余下五个鬼煞的气息,而且,据我在现场判断,它们都像是被鬼煞引诱过去,被困阵法活捉的!”
“地上有阵法痕迹,而且同一地方,有不同鬼煞挣扎的痕迹和气息!”
“而且,根据那气息强弱,算着时间,最远的是在主人您成婚那日,最近的是昨日。”
两个时间点,都是一个她成婚一个在镇远侯府计划救三丰。
都是她无暇分身的时间点!
对方是算准了的!
怪不得,最近异常安静,按理应该有所动作的鬼煞,却一个也见不到!
也怪不得,慕成材说来不及了!
慕成材亦是背后那人的人!
这个想法冒出,她则越想越觉得是了。
三丰失踪不就是他所为么,还有,慕嬛柔之死,那么悄无声息,而且,连小鬼们都没看到偷袭之人,若是他暗中所为,自然也说得通。
且,他的魂魄也在死后就无了。
他就算不是那人的人,亦是签订了什么,为那人所用!
背后那人到底是谁!
他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这还是第一次,让苏厌有了切身实感的恐惧感。
慕成材死了,慕钟唯一一个儿子没了,此时的他也几乎半癫疯状态,不顾身上被打板子的伤,发了疯挥舞双臂,狰狞着一张脸,撕心裂肺吼着骂着。
苏厌想不明白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心中烦闷郁结,听慕钟的嘶吼声更加心烦。
回过神,看向被阿鸢拎着后领,跟一只被拎着的愤怒的弱鸡一样,毫无威胁力地张牙舞爪,破口谩骂。
“你重视的不重视的儿女,全都死了,心痛吗?”
“按理,我也该送你归西,去下面寻我母亲当面与她道歉的。但,你刚刚说得也对。”苏厌低头,理了理衣袖,又道。
“我祖母只你这一脉,慕家不能绝后,所以,我决定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也算是为慕家留着血脉了。”
说完苏厌起身,吩咐阿鸢把他丢回璎珞阁,照旧吩咐李管家,命人看管好他,和以前一样。
刷恭桶,洗衣洒扫,总之什么苦的累的活,都让他去干。
当然,也不能喂饱他,依旧一日一餐就好。
阿鸢得令,如拎鸡崽,拎着慕钟朝璎珞阁行去。
而苏厌则出了慕府,待阿鸢做好吩咐的一切后,她们打道回府。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似乎还越下越急。
头顶雨水拍打华盖的声音愈发清晰清脆,这不禁让苏厌回想到之前被楚榕赶下马车的场景。
也是个雨天。
思绪也就落在楚榕身上,算着日子他应该到了边境了,不知边境情况如何。
正当她想得入神,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道声音。
远在边境的楚榕。
亦得到了京城何常送来的消息。
镇远侯府被抄家流放,起因是镇远侯夫人吴氏的侄女吴潼香和白家白清霜,意图谋害苏厌清白失身秦朗,结果反被苏厌算计。
楚榕一目十行看完了事情详尽经过,自动忽略了秦家已经遭报应被抄家流放,而是视线落在吴家和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