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放他一马

当时苏厌进宫告发了秦臻秦朔等腌臜事，自然也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源头，就是慕钟的私生子慕成材。

皇上不知是懂她心中所想，还是本就是打算这么安排，当下就吩咐慕成材交由她处理。

日夜兼程几日，楚榕赶到了边境。

罗生来亲自接的他，而罗生亦是方舟所扮。

但在外人眼中他是罗生，自不能表现太过热络，一行人直到入了营地，进了营帐。

方舟才如实相告边境近况。

“金国确实正在暗中召集人马，但我们暗探回信，金国做足了要打仗的架势，却练兵很散漫，一点也不像要准备开战的意思。”

“也不知道金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方舟边说边打算推着轮椅到上座，可此时楚榕却自己撑着椅子把手站起来了。

另一边是何华搀扶着他，缓而慢朝上座走去。

方舟满脸诧异，僵在原地一瞬，才恍惚间反应过来，急忙三步并两步上前，搀扶起他另一只手。

二人扶着他两侧胳膊，慢慢盘腿坐在上座软垫上。

五六日的星夜兼程，楚榕也没落下锻炼下肢力量，而且，最后半日，还是他驾马赶路的。

也就将近到边境时，才重回了马车，坐回到轮椅上。

且，加之他身体机能比之前还好，这会儿让何华轻轻扶着，不太借助他的力量，也能走动了。

感受到身边人惊讶的神色，楚榕端起何华刚给他倒的茶盏，润了润喉，才开口。

“本王的双腿恢复知觉了，而且再过五六日就能正常行走了。但，此事暂时保密，不得和旁人说。”

楚榕没说是怎么好的，但方舟倒也不那么好奇，他欣喜的是王爷腿好了，那王爷就又变回曾经那个驰骋战场，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了！

那这次金国不管肚子里存了什么坏水，若真打起仗来，他们有九王，自然也不怕了！

“放心王爷，属下嘴特严！绝对不说！”

“那王爷您的腿好了，是不是也能上战场了！”

楚榕垂眸，看了一眼双腿，默了默，他也不确定能恢复到什么地步，没接他这话，而是又问，“元国那边可探了，最近可有和金国有摩擦？”

方舟自己盘腿坐在左侧案桌前，道：“探了，还是和之前一样，小摩擦不断，而且，据我得到消息分析，元国不知道金国在我国边境这聚集人马呢。”

楚榕颔首，现在情况就是一头雾水，金国只召集人马，却没有要出动的意思，谁也闹不清他们是要打还是不打。

但。

“还是要做两手准备，从别的地方调来军马风险太大，本王从京城也就带来了五万人马。对方召集了多少万军马了？”

“粗略估计，快五十万了！”

边境本就有三十万榕军，加他带来的五万，也才三十五万。

“你去下军令，向周围洲县征集新兵。”

方舟也想到了这个法子，不过，当时接到了来信，说是皇上派九王前来边境，他自是等着九王来商讨，就没行动。

但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好当下领命去办。

“等等！”视线朝桌案一侧无意扫去，扫到文件一角，上面写的是最近采买的物资。

“金国特有的簪花首饰一套，八两？”

上面有一项是标注了写的就是金国特有的簪花首饰以及价格。

方舟闻声回头，看到楚榕已经拿起那纸张递给他看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面露尴尬，像是被抓包一样，道：“王爷，我，我这是借的公款买的首饰，实在是，我的军饷上个月刚都寄回家里去。这个月军饷又没发，还又紧急接到王爷您朝边境赶来，我来不及等发了军饷给王爷您买贺礼，这才暂时借用的公款的！”

怕九王仍罚他，急忙又伸出手发了一遍誓，还又弯腰去床榻里侧掏出一个木盒，急忙递给王爷。

再次郑重其事道：“王爷，属下这真是给王爷您……呃您和王妃的成婚贺礼，这个您可以带回给王妃戴。请您一定要信属下！”

“而且，属下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楚榕拧眉沉思，但似乎并不是因为他挪用公款的事。

反而再次追问，“你确定是只花了八两？”

方舟闻此，眨了眨疑惑的眸子，又挠挠后脑，点头，“是啊，属下也是瞧着比往日便宜……呃不，是货真价实了，才买来给您的。”

楚榕听他的话后，又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才抬手接了他一直举着的木盒，打开看了看，材质款式确实不俗。

然后放到手边，又道：“暂时先不用征集人马，且先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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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到京城，慕府内。

慕成材似乎知道苏厌要来，他早就端坐在院中等着她了。

见她来了，还一脸从容浅笑，问，“王妃找我，是想要如何处置我？”

顿了顿，又笑出声，“王妃放心，你如何处置我，我都不会反抗的。”

“你竟然一点都不怕死？”

慕成材呵呵一笑，抬手在自己对面斟了一盏茶，慢条斯理道：“人固有一死，怕又能如何？”

说完茶盏斟满，他放下茶壶，伸手示意苏厌落座。

苏厌对他倒是更多了几分好奇，她原以为，慕成材顶多比慕成器好一些，但也都是不成材不成器且无脑冷血的庸人。

但现在看，他成不成器成不成材不好说，但绝不是无脑之人。

倒是继承了祝娘和慕钟的冷血无情。

这点，从祝娘死，以及慕若莹死还有慕钟生死未卜，他始终漠不关心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了。

“苏厌，我知道你恨我，你杀我，折磨我，怎么对我都行，你别杀我儿子好不好，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了！”

“而且，他，他还是你祖母唯一一点儿血脉了！你忍心慕家就此断送香火吗！”

“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赔罪，求你放他一马好不好！”

和淡然自若的慕成材截然相反，被阿鸢提溜着走在后面，又松手一甩直接扔到地上的慕钟，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求苏厌。

苏厌置若罔闻，端起手边茶盏就要喝。

采颖简直一惊忙伸手阻拦，小声提醒苏厌小心有毒。

苏厌微微一笑，面上清然眼底也无任何担忧，“放心，茶里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