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最是懂郡主,也最是知道什么话能让郡主心中欢喜,自也最得郡主欢心。
宝珠郡主果然,一听她这话,脸上的怒气肉眼可见降了下来。
她看向海棠,似迟疑也似请求肯定。
“此话当真?”
海棠闻郡主如此问,就知道郡主信了,急忙又道。
“自然,那小厮说是亲耳听到老侯爷传话给的秦世子。”
“所以,郡主少安毋躁,莫要听到一些片面言辞就太过心急。”
听海棠如此说,宝珠郡主如同吃了定心丸,心里的浮躁难受憋闷,瞬间好了不少。
海棠此时见主子神情彻底缓和,急忙吩咐小丫鬟们把屋里赶紧打扫干净。
然后她上前搀扶着郡主行入里间,又宽慰了几句,末了说明日一早再去问一问秦世子,宝珠郡主这才彻底放宽心,梳洗睡下。
可第二日,起床梳洗宝珠郡主没来得及用早饭,就听到早出采买的下人,带回来一个劲爆的消息。
宝珠郡主一听,那脸都气得绿得发青了。
原本坐在餐桌前,顿时拍案而起!
“不可能,都是一群腌臜下贱的贱民胡乱造谣!秦殊哥哥是侯府世子,是出了名的温润清和,知礼识体的贵公子!如何能做出那等下流浪荡子才会干的事!”
宝珠郡主说完,心里是难以置信,更是惊觉不可思议,默了一瞬又一挥手,高喊。
“备马车,去慕府!”
她倒要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苏厌到底死没死,她想知道!
而在慕府的苏厌,早就起床梳洗,正在慢悠悠用着早饭。
慕府门外此时聚满了人,人们议论纷纷吵闹的声音,即便她在最偏远的弃院,也能听到点儿尾声。
阿鸢回,“姑娘,外面传镇远侯府世子秦殊半夜爬慕府墙意图图谋不轨,不成反被挂在墙头上一宿的消息,几乎传遍整条街了。那些围聚的众人,也都在骂秦殊心思肮脏龌龊不要脸,还色胆包天想爬墙污了姑娘名声。”
苏厌咬了一口庆丰德的包子,皮薄馅大,肉质滑嫩鲜香,满脸满足,微微点头,咽了口中食物,才清脆着开口。
“那边让带节奏的人撤了吧,对了,钱不要吝啬,多给些。”
效果达到得很好,她很满意。
阿鸢点头,采颖这会儿早拿了银子来递给了阿鸢。
阿鸢接过后退下去办。
阿鸢是九王死侍,但她是高阶死侍,手下也有听命的四五个人,那些带节奏的人,正是她手下的。
采颖又净了手才行到小姐身边,见小姐喜欢庆丰德包子喜欢得紧,都吃第三个了。
怕小姐觉得腻,又用公筷夹了一口甜口腌萝卜的咸菜,才含笑道。
“小姐当真是好计谋,这下秦殊狗皮膏药一样纠缠小姐的名声传出去,不会再有人往小姐您身上泼脏水,说小姐您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了。而且,他日后见了小姐您肯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凑上来,倒也省得碍眼。”
采颖打从跟着小姐入京投靠慕家,见了这个未来姑爷后,就对他不喜。
奈何之前小姐对这未来姑爷喜欢得紧,她自不能说什么。
现在看来,小姐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了,采颖对他的厌恶自也不会再藏着掖着。
苏厌夹起咸菜塞进嘴里,确实解腻清口,又饮了一口清茶。
才笑道:“省得碍眼,倒是说到点上了。”
镇远侯府的劫难,怎么也得在慕府之后,后面她会一步步搞垮侯府,让秦殊真真正正地身败名裂,乞讨街头。
现在,她还不想过多搭理他。
尤其是,他这货几次三番地跳到她面前碍眼,着实让她厌恶到了极点。
用完早饭,又听到宝珠郡主到慕府门口了。
苏厌净了口,心想着,昨夜盼着她死的人,可不止慕家人,长公主和宝珠郡主,应该还有镇远侯府的老侯爷秦臻,都在等着今日一早慕家传出她死的消息。
既然大家都等着呢,那她不能让大家久等了。
正好,把秦殊半爬墙的事坐实,她如何也得出面推波助澜一把。
而正如苏厌所料,在长公主府被禁足的长公主,还有最近一直低调的秦臻,都在观察慕家的动静。
可下人却来禀报,苏厌没死!
不光没死,她还出面坐实了秦殊因为上次赏花宴会,被九王掌掴记恨在心,不敢招惹九王,就想着污了她名声,可以直接毁了她,也能间接报复了九王的歹毒阴谋。
可惜,秦殊计谋没得逞,反而被挂在墙头一宿,现在被苏厌当场揭穿歹毒心思,他还当场暴怒。
这会儿不过半个时辰,京城都在传镇远侯府世子,就是假面君子,实则阴险小人,曾经盛传的温润谦和的公子名声,在瞬息间碎了一地。
而秦臻在听到自己儿子怎么跑去慕府爬墙头去了,还惹得一身骚,搞得原本声名鹤立,极具威严的镇远侯府,也如挂了屎一样,污了名声。
顿时气得把手边的餐桌都整个掀翻了!
桌子上的早饭散落一地!
这还不解气,秦臻还又上了脚猛踢了一下,这下桌子彻底散架子。
屋内气压低沉到可怕,不管屋内屋外的丫鬟小厮也全都匍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秦臻脸上挂着滔天盛怒,指着门外,大吼一声。
“那个逆子呢,赶紧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带回来!他是还嫌在外面丢人丢得不够大吗!”
一名小厮听后,急忙弯着腰起身,迈着碎步出了府。
至于长公主,听到苏厌没死成,没管秦殊爬墙的事,光是想着苏厌还活蹦乱跳地活着,她就气得胸口生疼,气得后槽牙也光想咬碎。
同时嘴里还骂着,仇祯还是什么最出色的大弟子,都是没有用的绣花枕头!
但长公主恼怒一瞬后,就再次沉思想着别的招数。
她后招多了去了,一次杀不死她,她就不信两次三次都杀不了她!
眼珠子一转,当即想到何妙,心中再升计谋!
而在慕府门口,被口诛笔伐且名声狼藉的秦殊。
此时就跟气急跳脚的一只野狗,急赤白脸蹦得光想踩到众人脸上去解释。
可一人难敌众口,且他越是气急败坏,毫无形象可言地和百姓们谩骂对峙,众人就越是觉得刚刚慕府表小姐苏厌所言是对的。
也就更加坐实了他是伪君子真小人,往日那些什么温和知礼,高洁明亮的谦谦君子等言辞,都是他刻意伪装营造骗的大家。
众人那些骂他小肚鸡肠,欺软怕硬,阴险恶毒,惹不起九王就欺负慕家表小姐一个弱女子的纯纯小人的话,说得更加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