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秦殊被一阵疼痛猛地拽回思绪,看到给他上药的小厮,
就想骂对方想疼死他,可刚开口就扯得脸颊更疼,最后只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那小厮急忙垂首道歉,又动作更轻去上药。
秦殊现在即便是被打成了猪头,即便被苏厌羞辱得在赏花宴上恼羞成怒,现在,他还是不相信,苏厌不喜欢他,会喜欢上九王那个双腿残疾的废物王爷。
如此暗忖了一会儿,他得出结论,一定是今日他心意表露太过,苏厌心中有所顾虑,毕竟她明面上是九王未婚妻。
所以她才在赏花宴上说了那样的话,他得悄悄对她好,默默付出才行。
秦殊是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而且他绝对的自信,让他看不到苏厌的厌恶是真的厌恶,总是把那厌恶粉饰成是由爱生出的憎恶,即底色还是爱。
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苏厌还是爱着他的。
只是这个爱,在那废物九王面前,会藏得更加深更加窥不见。
而雄性天生的占有欲驱使下,他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要非得窥见个明白,非要证明他比那个废物九王强,苏厌只可能喜欢他,不可能去喜欢九王!
也是这么一番思忖,秦殊原本因为在宴会上苏厌对他所言所行怒不可遏,可现在却一点怒气也无了。
反而思忖着等伤好后,他再怎么去撕开苏厌重重伪装,证明她就是还喜欢他。
秦臻听说儿子被打,匆忙来看了一眼,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原委,入了屋子简单关心了几句,就斥责了他几句。
让他不要心急,对方是九王未婚妻,要注意分寸,要取得她信任,不是获得她芳心。
她已经是九王的人了,他自然不能越界,就只要做到当做朋友一样能和她和平相处就好!
秦殊盯着猪头微微点头。
秦臻叹了口气,见自己儿子听进去了,这才背着手走出来。
回了书房,就见陆林来了,说是那个珠子已经毁了,还拿出一个帕子里面包裹的就是碎成粉末的珠子。
珠子毁了,而珠子周围的封印自是消失了。
他面露可惜,颔了颔首,接过帕子,并没丢了珠子,宝物即便被毁了,肯定也是有灵气的。
他想着留着日后兴许能用上。
之后摆手让陆林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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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碾压地面发出的骨碌声,平缓有节奏地传入耳中。
坐在马车里的苏厌猛然感受一丝鬼力回归,瞬间读取了鬼力探知的内容,拧了拧眉,心有疑惑。
抢她的珠子,就为了毁了?
而且,秦臻背后似乎还有一人。
正思忖着,马车停在了宣侯府。
宣侯府祖辈是武将,当时就在京城安居,只是在十年前,宣棠祖父因为口舌得罪了一些文官,被参收受贿赂,虽然金额不大,但事情被闹得很大。
皇上念及宣家祖辈多有功绩,没有重罚也没褫夺侯爷爵位,只是贬去洲县做地方侯府去了。
最近归京也是宣棠的父亲半年前配合驻扎军营剿灭洲县一众悍匪有功,有人提了折子赞赏他。
这皇上才想起这个宣家来,当时就想着找个由头让宣家归京。
只是苦于没有空余的职务,前几日慕钟的事,倒是空出一个刑部侍郎的位置。
皇上也恰巧想到了宣家,这不当下下了旨意,让宣家归京,宣棠的父亲担任刑部侍郎。
苏厌下了马车,望了一眼宣侯府门匾,她对宣侯府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一点,宣侯府的人,都很憎恶玄术鬼怪之说。
原因她依稀记得一点儿,还是幼时的记忆,就是自己父母还是先帝玄术师时,应该是宣棠的祖父,总是参本说先帝过于信赖玄术之说,恐于着魔。
请求废黜父母的职务。
但先帝对父母是信赖有加,自是不会被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动摇。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了。
苏厌拢回思绪,见宣棠也下了马车,之后扭头朝马车后望去。
眼睛眯了眯。
宣棠自也看到了,她虽然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可一看到还是怕得要死。
“苏厌姑娘请吧!”
宣棠指了指门,当下就带着苏厌入了宣侯府,很快他们来到她的院子。
宣棠指了指院中石桌,示意苏厌稍作片刻,她则去了里屋,片刻拿着一个包裹出来。
“这就是回京路上我带的东西,都是寻常换洗的衣物,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厌象征性地扫了一眼,点头,没说话,只是目光又落到院子一角。
宣棠也坐在一旁,虽然害怕但还是不自觉顺着苏厌的目光也一同看去,此时正站在院子角落的一只厉鬼。
“苏厌姑娘,你真的能有法子收服它?”
她是在回京路上路过一个山林后,就发现被这只鬼盯上的。
一开始她看到鬼影以为是自己舟车劳顿累的,可一连几日都能看到,而且,它不是寻常鬼怪猛扑过来害人,它走得很慢,一日也就朝她靠近一两步。
但却一日比一日离得近。
虽然这几日她除了能看到那厉鬼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影响。
但她心里还是恐惧和害怕的,它就这么一点点靠近,迟早会走到自己跟前的。
到时候,她实在难以想象,身后一直站在那只鬼,自己会害怕成什么样。
父母都极其厌恶玄术鬼怪之说,她也不敢给母亲说,这几日就只憋在心里,暗暗乞求这只鬼去找别人吧,别来找她了。
可显然,光乞求是不顶用的。
她没想到,苏厌竟然也能看到这只鬼,还说有法子帮她。
她想到何虞和她说的,苏厌在前几日珠妃生辰宴上捉鬼怪之事。
犹豫再三就还是同意带她来府上的。
苏厌在一入长公主府,进入庭院看到宣棠时,就看到这只跟着她的鬼了。
寻常鬼怪怕人多阳气盛的地方,更是怕白日。
但这只鬼,丝毫不惧。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探过了,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但还是为了确认又问了一句,“来时路过的那片山林,可曾有祭拜什么破败的寺庙或者供奉的简陋的地方山神?”
苏厌不说此倒还好,一说这个她倒是想起来,还真是有这事。